她望着面前一个个还对着战场抱有荣耀与期望的军中袍泽,万分认真地道:
“大战在即,想想你们的父母亲人、想想你们的所爱所思之人。刀箭无眼,自己珍重!”
“遵命!”
“还有……”花木兰的脸上升起一丝疲惫。“无论何时,哪怕真的吓得腿软无法再战了,也不要试图装死。”
她的话让一群刚才在地上胡乱翻滚的毛头小子们满脸通红。
“我曾有过一位火伴,他是家中的二子,他的阿兄是家里主要的劳力,他的阿弟还没到能拿到的年纪,所以他便冒了年纪替他家中的长兄应了征召入营……”
“他死在柔然人刀下时,才刚满十六岁。”
花木兰说的,正是那个最胆小的火伴莫怀尔。
“我进右军正军之时,全火唯有他还在黑白二营蹉跎,但我们所有的火伴都很高兴。你们这些新兵所待的黑白二营,算是黑山城最安全的地方,除非遇到大战,大半都不会被点兵出击。那时候,我们都担心莫怀尔若真进了右军正军,到底该怎么活下去。”
“他实在是一个很平庸的人,出刀不快,骑术也不行,最擅长的就是躲避和撤退。”
他往后跑起来的时候,你都会怀疑他之前骑术不精其实是个错觉。
懦夫!
许多菜鸟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但在战场上,总有躲避不了的时候。所以他选择了混在同袍的尸堆里装死……”
花木兰闭了闭眼。
“然后,他就被蠕蠕人活割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