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行知匆匆出去之后,王凝对于方才的事情大抵做了个简单的梳理,而后也并不再多做理会。年关将近,对于这些事姑且到过了年再说了。当然后面倒也应该找个时间,与苏文吉做些情况了解。
这事先且就这样安排了下来。
纵然已经回来有一些日子,该见的人也都见的差不多,当下急需处理的事情基本也都理顺,一时之间王凝倒觉得无聊起来。
关上门来,不理会外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想必因为杭州那段经历,骤然间也有几分不适应。
苏筱妍母子因为苏源的强烈要求,过年之前想必是不会回来这边,王凝倒也能够理解,毕竟这边算不上什么安全地方,尤其在他回来之后,不晓得暗处躲着多少人,想要借他做点什么。
苏筱妍母子全然经不起,也不该经受这种折腾。
因此对于苏源的决定,他并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神武二年就在这样一片纷乱之间走向了结束。
一年的终末,深植于骨子里的悠久文化俨然冲抵了某些不愉快的经历,放眼天下,每个人都以自己所认为的最好的方式准备着,暂且将某些伤痛放在心下,即使有些自欺欺人的嫌疑。
城外的粥棚已经搭了起来,暗地里某些人的推动之下,这种气氛倒也达到了某个极点。
也只有在看到城外这些落魄之人之后,方才能体会如今的世道已经到了何种悲惨的地步。
然而,这样心思的人也只是少数罢了。
战争之后的恢复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况且正赶上这种不好的年节,即使新朝自愈能力强大到无以复加,恐怕也需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至少北方是这样一个局面。
邢州,知州衙门内,秦瑞和召集了活下来的文官将领,偌大的厅堂里,众人面上稍稍褪去疲惫,却都菜色难掩。
邢州在北地一役中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眼前活下来的人已经不到战前的三分之一。安国军损失超过三分之二,邢州精壮劳力损失也高达一半以上,战事之后的这段时间,邢州处处可闻哀乐,处处皆是送葬队伍!
身为邢州主官,秦瑞和对此心情复杂难言。
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抵也就是邢州到底保住了。
秦瑞和咳嗽两声,声音有些嘶哑:“京里消息已经传了过来,对于眼下邢州局面都已经有了安排,经此一战,邢州元气大伤,当务之急需要加紧城防修筑,抚恤赈灾一并推进,万不能寒了城中百姓的心。”
“另外归德府平西军叛降一事,京里已经做了处置。”说到这里,秦瑞和看向一旁的古弘毅,“即日起,安国军指挥使古弘毅调任平西军指挥使。”
古弘毅看了过来,很是意外,在座的众人也都好奇的看了过来,小声议论起来。
原本活下来的那些将官这时候更是眼神发亮,期许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