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二年深秋,甚寒。
发生于杭州这处没有名字的宫殿里的谈话最终没有任务知道结果,一切如常,该发生的还是在发生着。原本以为即将起来的战事,因为新朝主将刘世芳“畏战临阵脱逃”,最终不了了之,固守江岸的方麟得以喘息,目光并又望向了杭州城……
秦王府死了人的事情外面虽然有些消息流传,倒也没有引起什么恐慌,不过是感叹几句红颜薄命之类的话。
整个杭州朝堂上也显得温暖和煦。
将军府,王凝递上去的奏疏得到了御批,免了他资政殿大学士的头衔,知为书院那边倒是还让他继续做着。说起来这闹剧也持续了大半年了,他倒也习以为常了!
穆青青最近比较忙,杭州城防一直由她负责,近来表面上安稳不得,内里却已是暗流汹涌。事实上从入城哪天开始,每天几乎都在上演着杀与被杀的戏码,这当中就连穆青青本身都不清楚自己所扮演的是哪一方的角色。
将军府的婚事被无限期拖了下去,事到如今,也许已经没有人这么希望了,两个当事人也乐的没人提,各自忙乱。
王凝腿脚不便,也许是出于愧疚,秦浩然近来成了他的跟班,平日里有什么基本在也是秦浩然替他去做,一直待在身边的侍女明月近来心事重重,已经对照顾人不怎么上心了。
时光流转,一切都在按照自己方式改变着。战事虽然暂且压下,然而明眼人都知道距离下一次战起不会太久。
神武二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已经入冬了。杭州城外知为书院,属于山长的小院里,文衍博拿着一卷古籍,看的很认真,至于没有注意到有雪片落下,同样也没有人自风雪籍走了进来。
来人很年轻,一袭儒袍已经洗的发白,却很是干净整洁,年轻儒生站在门口,脸上藏不住那几分悲苦。儒生视线落在文衍博身上,久久沉默。
也许风雪渐冷,文衍博咳嗽了一声,抬起头来,注意到了门口的儒生,老人的目光流转,悲苦与喜悦交织,而后则是漠然。
老人起身,放下手里的古籍,朝门口过去,年轻儒生想要上前搀扶,却还是忍了。
“老师。”儒生恭敬的行了一礼。
文衍博没有说什么,步子也停下了,而后叹了一声:“既已走了,何苦再回来!”
年轻儒生缓缓抬头,应声道:“老师尚在,学生焉能不回来。”
文衍博摇了摇头:“自从接下这山长,老夫已经与你没什么瓜葛了,你来见我,只会误你前程……”
儒生听出老师话中回护之意,不觉伤感:“老师授业之恩,学生不敢忘,也不能忘……况且学生深知老师这么做都是为了保留一些读书种子,当时的局势,老师的选择是对的,即使到了现在,学生也依然这么认为……”
文衍博凄然一笑:“你既然能到这里来,想必是北方有什么消息了……”说到这里,文衍博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好奇之意来,反是叮嘱道:“老夫已朽,世道总是需要你们年轻人撑起来,你切务意气用事,置自己险地,如今你来看我,情分已然够了……老夫只希望你无论何时何地,所做所为都无愧于心……”
儒生躬身应下,还想做最后的努力,却见文衍博已经转过身,回屋去了。
风从院外卷,翻乱了小石桌上的古籍,而后满天的雪片飘然而下,纷乱的书页也并安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