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施大人继续问案。”成亲王有气无力说道。
施大人问道:“敢问嘉肃皇后,穆宗皇帝嘱咐太医院保密,是哪位太医?”
“成太医。”嘉肃皇后说道。
“成太医去岁告老回乡,年初病死了。”羽雁去而复返,睨着嘉肃皇后,“你可真会挑人。”
嘉肃皇后哼了一声,施大人又问:“臣斗胆再问一句,穆宗皇帝是就行了那么一次呢?还是从那以后就行了?”
“先帝在天之灵护佑,就那一次。”嘉肃皇后不耐烦说道。
“太医院记档曰,穆宗皇帝从三月服用石耳后,身子日趋好转,精神健旺心情愉悦,又有敬事房记档曰,七月的时候,穆宗皇帝初次宠幸身边的医女……”施大人缓声说道。
“敬事房胡说八道。”嘉肃皇后的声音陡然拔高。
“穆宗皇帝为护着那位医女,嘱咐敬事房记了密档,若非刑部请示皇上首肯,这密档谁也看不到。”施大人不徐不疾接着说道,“据密档中记载,其后七月和八月中,穆宗皇帝和那位医女日则同室夜则同榻,若民间寻常夫妻一样亲密……”
“捏造,都是捏造。”嘉肃皇后嗓音尖利说道,“穆宗皇帝与我一见倾心,是最恩爱的夫妻,是朝堂的典范,天下谁人不知,何来的医女?”
“据密档中记载,九月初的时候,医女有了身孕,穆宗皇帝为护着她,寻了差错将她撵出宫去……”施大人说着话紧盯着嘉肃皇后。
“她有了身孕?那个贱婢有了身孕?”嘉肃皇后发出一声短促的尖笑。
“那名医女叫做连翘。”施大人又道。
“他发病疼痛的时候,他昏睡的时候,他临死的时候,嘴里一直喊着连翘,原来是那个贱婢的名字。”嘉肃皇后霍然站了起来,大声说道,“贱婢既有了身孕,那就是穆宗皇帝有后,依据我朝祖制,永昌帝应该退位,将江山还归正统。”
说着话看向成亲王,“连翘有孕的事,你可知道?”
成亲王点了点头,嘉肃皇后走到他面前逼问着他,咬牙质问,“既知道,为何不去找人?”
“臣也是问案前刚知道的……”成亲王身子后缩,躲避她逼人的气焰。
嘉肃皇后昂然站着,高挑的身形气势凌人,声音尖锐说道:“穆宗皇帝有子嗣流落宫外,宗人府不说倾力寻找,反在此栽赃陷害本宫,难不成是怕找到穆宗皇帝的皇嗣,怕我们孤儿寡母团聚?成亲王,本宫有孕,你就说穆宗皇帝不能房事,连翘有孕,你就说确有其事,成亲王,你意欲何为?难不成你甘愿做永昌帝的爪牙,要对付穆宗皇帝的遗孀?”
“臣没有那个意思。”成亲王忙忙摆手。
“那你是什么意思?”嘉肃皇后咄咄逼人。
“牙尖嘴利颠倒黑白。”霍大将军在旁说道,“刚刚施大人说得很清楚,穆宗皇帝三月才开始服用石耳,七月才宠幸姓连的医女,就是说二月的时候还不行,可你二月就有了身孕,还是有偷情的嫌疑。”
嘉肃皇后坐回去一声冷笑:“既说我偷情,奸夫在哪儿?何不找来对质?”
霍大将军顿住,求助看一眼风荷。
“旁人不知道,韩姑姑自然是知道的。”风荷说道。
一个婆子扶着韩彩娥走了进来,风荷问道:“韩姑姑可好些了?”
韩彩娥面无表情说道:“好些了,刚刚丹草给敷了霍大将军赏的药。”
“说到丹草,我瞧着韩姑姑对她甚是喜欢,韩姑姑也喜欢滕云,可韩姑姑吃斋念佛,本该是心境寡淡之人,我琢磨来去,派人查了查韩姑姑的底细,原来韩姑姑家中有一双儿女。”风荷含笑说道。
韩彩娥身子一颤,抬头看向风荷:“老婆子没有儿女,女史只怕是消息有误。”
风荷看向嘉肃皇后,“韩姑姑如此忠心,任何事都愿意替嘉肃皇后去做,是不是嘉肃皇后答应你,替你照应一双儿女,还是说,你的一双儿女在她手里握着,她以此要挟你?”
韩彩娥白了脸,风荷又道:“韩姑姑一双儿女近况如何,你可知道?”
“休要挑拨离间。”嘉肃皇后大声道,“韩姑姑,你的一双儿女好好的,别中了曲风荷的奸计。”
“韩姑姑的儿子今年二十四,与滕云差不多年纪,女儿十八,与丹草一般年纪,儿子叫做韩周,女儿叫做韩息,我说的可对?”
“我的孩子们,他们有什么不好吗?”韩彩娥颤声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