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推杯换盏,谈的兴致勃勃,根本拿我当空气一般。
我心中愤愤,忽然开腔打断他们:“十三明天就要去丰台练兵,那里日晒夜漏,十三腿伤尚未痊愈,如何经得起?不去又不行,所以,我想同去照顾,请师父四爷为我设法。”
四爷断然拒绝:“这断不可行,军营乃机密要地,岂是闲杂人等擅自出入之地?十三弟此次去军营,明说是帮办军务,其实是发配充军。皇阿玛原本就见不得你们好,你们再这样双宿双飞,岂不更得招皇阿玛忌?十三弟,你也不说管管,就这样一味纵容她胡闹?”
十三马上接口解释:“四哥,不是我纵容,思盈一贯识大体,我知道她不过随口说说,决不会真的去做什么出格之事,所以,不忍心责备于她。”
四爷一声冷哼:“果真如此最好!”
我听他们一唱一和,想不了了之,连忙一拽十三的衣袖强调:“我不是随口说着玩儿的,我知道,你有今天的遭遇,是受我拖累,我不能袖手旁观,我决定与你同甘共苦,共同进退。”
四爷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到底是不知道,还是太天真?皇子与皇子福晋不得皇上允许是不得私自离京?”
跟我拽大道理,有没有搞错?皇子福晋?康熙可没认我!可我若直说,又怕伤了十三的自尊,也扫了四爷的面子,只好木脸不出声,以示抗议。
冷面王却不放过我:“你还不服气?是吗?”
“思盈没有此意!我只不过在想,皇上远在草原,只要我们自己不说,他怎会知道?我在他回京之前回京,不叫他发现就是了!”
冷面王提高音量,也加重了语气:“说你天真,你还不服气,皇阿玛人虽不在京,可是京里发生的事情他无一不知。况且,你们现在正处在风头上,皇阿玛是碍于太后老佛爷的面子,不好公然处治你们,只是小惩十三了事。你还要送上门去,自找麻烦不成?这么小小的磨砺就无法忍受,还谈什么将来?”
被冷面王一顿教训,我心理委屈极了,泪水在眼眶中只转悠:康熙一再捣鬼,像个斗气的小孩一样,我又没做什么?干吗这样不依不饶?
十三见我一幅要哭的样子,连忙递杯水给我,又转身向冷面王赔笑:“四哥,您别气,思盈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担心我到了军中,身体吃不消。都怪我这个不中用的身子骨,思盈这一阵子受的委屈够多了,四哥,你就别再责骂她了!”
冷面王唠唠叨叨的教训我,意犹未尽,话头被十三打断,恼怒更甚,转而炮轰十三:“你还来求情?我正要说你,皇父口喻,让你今天回府安排,明天一早起程,你到现在还没回去吧?家里老婆孩子一大堆,你也不会去看看?你知不知道今天几号?你脑子能不能放清醒些?不要在这些小事上让人抓住把柄,再生事端。瓜尔佳氏已经到我这里来闹过一场了,现在京里所有人都知道你十三阿哥专宠新欢,冷落结发。我说你聪明劲都哪里去了?连几个长头发的嘴碎女人家也摆不平?”
十三无视火星大的冷面王,一味笑嘻嘻的“四哥,四哥”连声喊。冷面王的表情可谓精彩,眼露火苗,嘴角上翘,外人很难看出他是想哭还是在笑。
师父微笑插话:“思盈不要太过担心,你跟去军营的确不太切实。况且,丰台离此不远,不过半天的路程,那里地势高,想来不会潮湿,我已经准备了两副丸药,只要十三爷平时留心,注意保暖,按时服药,应该不成问题。十三爷此次去军营,不要老想着是被发配,心里有疙瘩,且把这次从军当成暗中掌控这支救援部队的一个机缘。借此机会,正好名正言顺的联络先前的旧部,这叫坏事变好事。又或许,这才是康熙爷发配十三爷的真正目的也说不准。”
冷面王与十三同时惊呼:“啊?。。。。。”
师父:“任某的意思,不管康熙爷是何意,我们都不能放弃这个大好机会。”
冷面王瞬间脸色大好。十三也是神采飞扬,满面容光,冲冷面王与师父一抱拳:“胤祥一定不虚此行!”
接下来,他们你来我往敬着酒,四爷,师父并不硬攀十三,随他自愿,四爷还时不时的为十三代酒,他们又对诸多的事情做出了决议,当然也包括不准我随十三从军。
十三本想与我一起同宿四爷府,结果又遭四爷严词拒绝:“不许你留宿我四爷府,你即便不愿意宠幸嫡福晋,也要回府去装装样子,大面上总要过得去吧!”结果连累我也被四爷一起扫地出门,“你既已嫁十三,回府住住又有何妨?”
我原本想回庄上,无奈,十三执意要送我,考虑到他一来一往,劳碌奔波,不但有伤身体,时间上也来不及。我只好随十三一起回了十三府。
我虽说心底有些忐忑,但并不害怕,我虽说不被皇上认同,毕竟有老佛爷指婚,是十三大红花轿迎娶的妻子。
十三福晋果然消息灵通,率府里一干人等列队迎接十三,这次我见到了十三另外两个女儿,瓜尔佳氏的长女八岁的语嫣小格格,兆佳氏的女儿四岁的慧如小格格,人说女儿是父亲前生的情人,所以跟父亲忒亲,可是,十三的两个女儿似乎很怕十三,远远的站着,在她们各自额娘的授意下怯怯叫声‘阿玛’就没有下文了。
兆佳氏献宝似的抱出弘暾,十三也只是看看,笑笑,既不抱抱,也不逗弄,全无久别父子见面应有的喜悦。倒是弘昌落落大方的上前见过十三,还卖弄似报备了自己这一阵子学习的成果,生怕十三不信,临了还加上一句:“阿玛不信可以问问盈姐姐,不是,是问盈额娘,我可乖了,学了很多新东西。”
兆佳福晋吩咐开席,看来她们接了消息一直等到现在,十三独坐了上席,我本当不入席,被兆佳强拉硬拽坐在十三的右首,自己坐在十三的左首:“岳妹妹别再推脱,一家人难得像今天这样齐整,妹妹也应该正式与全家见个面。”
十三等其他几位老婆一一入坐,清嗓发话:“早应该给大家伙说一声,无奈一直忙着伴驾,抽不出空来,借今天的机会,我知会大家一声,我已经由老佛爷指婚,所有的兄弟证婚,于三月三娶了思盈为平妻,她与嫡福晋不分大小。有谁不服,等下来我的书房,我给她休书一封。愿意服从,我们还是好好的一家人。我一惯不愿过多的给你们立规矩,但是今天,我要给你们立一条规矩,如果今后再有谁对这事说三道四,背后找思盈的麻烦,别怪我不客气!都记住了!”
此时的十三一脸的严肃,满脸的寒冰,包括兆佳氏在内的四个女人无不点头应承:“爷不说,我们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