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有点气——你是眼瞎!
又有点怀疑,难道她的扮相做派,真的不如王氏更像侯府的老夫人?
孟光朝觉得再这样闲话误会下去实在不妙,这里还有一桩事情没有解决呢。
问起孟云娴的事情,王氏又想插嘴,但这一次韩氏没给机会。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云娴这孩子从小长在乡野,想必也不懂得什么男女大防,今日是府内领月例的日子,我与王氏顺道去领,却发现这丫头闭着门与李少管家在屋子里,还闹出了极大地响动,推门一看,两人……过于亲密。这孩子一向对所有人都亲热,想来还是不熟悉规矩。”
过于亲密?
周明隽捏着杯子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尖发白,漫不经心的抬眼看向下面跪着的人。
孟云娴莫名冷的一抖。
韩氏与王氏的不同在于——站在侯府的立场,她不允许孟云娴这样不知廉耻的举动让侯府受辱,同样是站在侯府的立场,也不能让这桩家事真的变成五皇子面前的丑闻。
田氏:“云娴,王老夫人说的可是事实?”
此刻厅中的一双双眼睛全都盯在孟云娴身上。
一旁的李护从被带到这里就镇定自若,这王氏和韩氏出现的凑巧,保不准时一早就盯上了,他今日这一拉一抱,或许是一个抱得美人归,成为侯府姑爷的良好开端。
就在这时,孟云娴忽然一个五体投地似的大拜,真情实意的喊出一句:“女儿冤枉——”
王氏瞪眼:“胡言乱语!我与老夫人两双眼睛看的真真的,还有那么多奴才,你还敢狡辩不是在与下私通!”
“王夫人。”韩氏忽然加重了语气,脸上已经写满了不高兴:“侯府不是冤狱,有事发生,重在将事情来龙去脉弄清楚,这丫头既然有话要说,让她说就是。此刻就用什么‘私通’定罪,太武断了!”
王氏被韩氏不太友善的态度给镇住了。
想想刚才,她的确是有些逾越了。
可那又怎么样,她们就是看到了孟云娴和李护抱在一起,真真的!
田氏自孟云娴辩解起,眼神里就多了一丝似笑非笑的意味,她倚在座位上:“今日你父亲与五殿下都在,你且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若真的是误会,是冤枉,我还你一个清白,可若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撒谎,即便是五殿下在这里,今日你也难逃家法一场。”
孟云娴直起身子,一脸的真诚:“方才老夫人说我独自去见李管家、紧闭房门、闹出响动还举止略逾越,这些都是真的。”
王氏和瞿氏露出了得意的表情;韩氏则是皱起眉头;孟光朝与田氏看不出喜怒;剩下那位尊贵的主儿……仍在喝茶。
“嫡母要论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坏了规矩我认,可事出有因,实在不是王老夫人想的那样,说我不知羞耻做出丑事,这个未免夸张了。”
李护看了她一眼:“二小姐……”
孟云娴忽然伸出手作制止状,义正言辞:“少管家已经帮了我太多,一人做事一人当,今日的事情我绝不让你受委屈!”
李护:?
只见她又是一拜,娓娓道来:“自我进府以来,嫡母仁厚关爱缕缕照顾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宫宴之时更是费心照顾,若我还不懂得感恩,那就太混账了。我人微力薄,知嫡母什么也不缺,思来想去,只想到年节将至,正是相互走礼的时候,所以想要出去买些礼物送给嫡母与府里的姊妹们。”
她委屈巴巴:“可是我手头的银钱不够,恰好今日是领月份之际,所以斗胆去找李少管家,想请他预支给我下个月的月例。”
“我知这有些不应该,也扰了府里的规矩,所以心虚……进门时才掩了房门。”
李护心中笑了一下,略有些钦佩——没想到你也是个会胡说八道的。
孟云娴正色道:“不出预料的,李少管家严守家规,是一个尽忠职守的好管家,无论我怎么哀求道明原委,少管家都不肯给予这个方便,并未给我预支月例。实实在在的铁面无私。”
她绘声绘色的讲着,表情语气说书似的变幻万千,“我本是有些气恼,觉得他不近人情,没想少管家仗义无比,直言府中规矩不可逾越,但因我是想购置些节礼给嫡母老夫人和几位姊妹,是一个好心,知我出身不好,手里没什么积蓄,他自己倒是有些积蓄可以借给我。”说着,她从身上掏出一个钱袋子来,李护一看那个钱袋子,心中大惊!
她是什么时候……
难道……是那时候拉着她入怀,被两位老夫人撞门的时候?
她的反应竟那样快?
“嫡母请看,这就是李少管家借给我的银钱。”她偏过头看李护:“少管家,我写的借据还在你身上,你且拿出来给嫡母看看吧。”
李护整个人都不淡定了,下意识的去摸交领处,果然从那里摸出一张纸来。
孟云娴亲笔手写的借据,日期名字何时归还都写了,唯独没有写借银子的数量。
“少管家说,他这样借银子给我是不妥当的,毕竟哪有主子跟下人借银子的呀,可是念在我满心赤诚,他只道下不为例。”
“我当时十分感动,心想有借有还,借据是少不得的。写了借据,想要点清银子算好利息,可惜书房的位置不大,唯有一方书桌和奉摆件的高脚凳。”
“桌子是少管家用的,上头都是侯府要紧的账目,我怎可擅用。便想在一边的高脚凳上数数银子,怎料因为太过高兴,粗手粗脚的将花瓶给撞掉在地上,少管家吓了一跳,唯恐我被花瓶伤到,这才拉了我一把……好巧不巧的,还是被两位老夫人撞见了。”
孟云娴连连磕头认罪:“此事实在是因为我越矩开始,但我与少管家是清清白白,少管家更是仗义之辈,我心中感念嫡母恩情,少管家对侯府有忠义之心,还请嫡母明察。”
钱袋子的确是李护的,借据也是孟云娴亲手写的。
虽然听起来不合规矩,可终究算清楚明白,证据具在。
就在这时,绿琪带着孟云茵和孟竹远来了。
两个小的本是开心的过来,一看到这个阵仗吓了一跳:“母亲,这是怎么了?”
绿琪是孟云娴的贴身丫头,从刚才被抓住到现在都不见人影,原来是去了孟云茵和孟竹远那边。
孟云茵敏感的察觉到这里的氛围有些不对,见到孟云娴与李护跪在那里,脆声道:“二姐姐,你不是说要与我和远弟出门一趟么?绿琪带着我们都在马房等了你许久,你怎么在这里啊。”
韩氏一看到小金孙便开心,招招手让两个孩子到身边:“你们娴姐姐要带你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