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芝嘴上骂着孟云娴,眼睛却是对着李护放小刀子。
韩氏也皱眉摇头:“儿媳,这孩子太不像话,不值得你这样费心。”
楚绫一直打量着田氏的表情,一句话都没说。倒是瞿氏好声好气的为孟云娴辩解了几句,左右是披着羊皮的黑。
“这是怎么了?”孟光朝比平日更早下值回来,原本愉悦的语气因为进门这一幕,多了几分疑惑不解。
孟光朝身后走出来一个俊朗的少年,扫了一眼厅中场景,略有些意外:“看来今日不是登门的日子。”
田氏十分的意外,“五殿下……”
竟然是五殿下到访!
这怎么可能呢?
孟光朝摸摸鼻子,心里一万头汗血宝马奔腾,无法当场解释清楚前因后果,此刻只能让出位置来请五殿下上座。
贵客上门,田氏赶紧领着众人设座上茶行礼。
孟光朝自自然然的走到妻子身边扶住她,“怎么了,闹得还挺大?”
田氏有些恼火:“稍后再跟你算账!”
皇子轻易不能自己入朝臣家门,恐有拉拢嫌疑,即便真的是奉皇命登门,也应当提前通知准备才是,没想到孟光朝这货竟然大喇喇带着人回来,还遇上这样的场面!
孟光朝也是有苦说不出,一时不好解释,再看座上那位主,好像完全没有中断了别家处理家事的自觉,慢悠悠喝着茶扫视厅中局面,脸上就差写一行“我有点好奇,谁来跟我讲讲”的文字说明。
田氏正要命孟云娴与李护起身,把这事情遮掩过去,就听周明隽放下茶杯淡淡道:“听闻侯府中刚回府的二小姐也是自小长在乡间,不知是哪一位?”
如果说刚才被押到大厅里孟云娴只是紧张,那么她现在基本上就是浑身僵硬呆若木鸡了。
孟光朝大抵琢磨出方才这里是有事情发生,此刻只能硬着头皮上:“五殿下有所不知,这就是娴丫头。她回府之后许多地方都不习惯,时常会触犯规矩,今日唯恐又坏了规矩,正在教着。”
得知来的是五殿下,王氏和瞿氏等都心中大喜。
家丑不可外扬,尤其是在这样尊贵的人面前,此刻的事情一定要闹大,这样孟云娴就万劫不复,再也翻不了身了!
王氏心一狠,正准备开始搞事情,结果被那位五殿下截胡抢白。
“我刚回到宫中时,也总是触犯宫规,父皇怜悯与母妃体恤我不是从小生养在宫里,所以以三月为期来适应。”
“三个月的时间,我尚且觉得过于苛刻,没想侯爷的千金回府不过十数日,便已经这样严苛,荣安侯总是说父皇用心良苦与我父子情深,我未能深刻体会,今日这一趟,我体会到了。”
田氏想直接把人都带走,周明隽又道:“若是我打扰到了侯爷处理家事,还是改日再登门吧。”
不知孟光朝是这么想的,忽然拦住作告辞状的周明隽,语出惊人:“若是五皇子不介意,大可稍作等待,等内子处理完家事,再好生款待五殿下。”
这话刚一落,孟光朝就收到了来自田氏的死亡凝视。
你是疯了吗?怎可让皇子旁听这些?
殊不知,在场还有一人如遭雷击。
孟云娴的内心不断捶胸顿足——他为何会来,还是此刻来!?
过往教训浮现脑海,她懊恼不已。
毒誓果然不能乱发,应验的时候居然是是这样的措手不及又残忍无情……
天要亡她。
第18章 主攻与助攻
孟光朝大有让五皇子旁听的意思,田氏不好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前质疑,只能让众人回到自己的位置,思忖着这事情要换个什么说法才不会闹大。
可是王氏按耐不住了,有一个皇子在这里,不是闹大的最好时候吗?鬼使神差的,她径直起身说话:“老身见过五皇子,五皇子莅临侯府,本该好生招待,却不想遇到了这样的家丑,叫五皇子见笑了。”
一旁的韩氏心里有点不开心。
孟光朝与田氏对视一眼,不好说什么。
结果就听到周明隽淡笑道:“今日来的唐突,是我打扰了才是,应当先向老夫人行礼问安的。”
王氏受宠若惊。
这位金贵的皇子,是把自己当做了荣安侯的母亲啊。
王氏心里有点小窃喜,一个隐晦的小心思在叫嚣——莫不是这五皇子觉得她更有荣安侯老夫人的做派?
但碍于韩氏就在边上,王氏赶紧赔出一个歉意的笑,并不自己解释。
真正的荣安侯府老夫人韩氏,内心小人的眉毛鼻子都皱在一起了。
果真是民间回来的皇子,即便是看座位也该晓得谁才是正主,竟这样信口胡说,难怪缕缕触犯宫规!
所以韩氏也不解释,这事儿她亲自解释,好像巴巴的要给自己争什么脸面似的,所以她拿起茶杯喝茶。
田氏也不解释,家里两位老太太并齐持续多年,她平日里管的少;且当初是孟光朝将人接回来,屡屡发生那些事情,这一接是个开始,她纵然面上不说,心里也记着。
孟光朝心里叫苦。
今儿是踩了哪位神仙的香庙了?
他作为儿子,父君,又是一家之主,自然要向周明隽解释——王氏并非是生母,只是一味同窗好友的母亲,同窗早逝,留下寡母一人,他不忍这位寡母孤苦,便主动接到了侯府一并生活,韩氏才是生母。
周明隽做恍然状,对着韩氏微微拱手:“是晚辈眼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