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公子无良_105(2 / 2)

全禧进了门,一愣之后道:“甄家大老爷才点了钦差金陵省体仁院总裁,老太太叫琥珀姐姐说,好不好二爷且先去见一见,客套客套。”

总裁?贾琏忘了书中甄家的一些鸡毛蒜皮小事,此时被总裁二字震住,扭头去看葛魁:“先生,这是什么官名?”

☆、第103章 杜绝甄家

葛魁咳嗽一声,“大富之家的体面官职,不必深究。”

贾琏笑了一笑,心知葛魁这也是不大明白了,冲葛魁拱了拱手,少不得要去应酬一二。出了这门,便对全禧道:“葛先生家的妹妹要出嫁,叫迎春送些红绫红绸针线过来。”

“哎。”全禧答应着。

贾 琏犹自在为总裁二字惊叹,人便先进了荣庆堂里,听见一阵道恭喜的声音,回过神来便见黛玉、湘云、探春三个跟着迎春在前院摆着的秋海棠丛中嬉戏看他来便玩笑 着冲他作揖,便招手叫黛玉过来,看她这会子跟着一群人乱跑,两颊绯红喘息间微微带着一丝乏力,问她:“你知道钦差金陵省体仁院总裁是什么官吗?”

黛玉略想了想,笑道:“前儿父亲、母亲还说呢。这体仁二字,取自中书省体仁阁。体仁阁原是前朝诏内外大臣举荐博学之士试诗比赋的所在,今朝荒废多年,当今登基后令人休整此处后将此处改为锦缎库。于是这体仁二字,如今全没了诗词歌赋的意思,只暗指织造之物。”

贾琏眼皮子一跳,忙道:“体仁院就是江南织造府另一个名字么?”

黛 玉仰头笑了,嘴皮子很是利落地道:“琏二哥给自己个的书房起名字叫警幻时何等聪明,怎这会子就想不透了?越是花哨的名字越是徒有其表。钦差二字,乃是为当 今出外办差之意,既然是出外,总有个回来的时候;且直接叫做织造府岂不好?人人一听就知道这官是什么,偏起名叫什么钦差金陵省体仁院总裁,花里胡哨的听着 就不像是正经的衙门官职,叫人想抖起威风都不成。可见这官并不是常设之职,不过是暂设,不定哪会子就没了。”

黛玉这话将体仁二字的前世今生都说了,贾琏连连道:“到底是你博学,我们竟都不知道。”

黛玉笑道:“当今才改了没两日,琏二哥不做官哪里知道?我也是听父亲母亲说才知道的。”说罢,被探春、湘云催着,便退了两步,扭头向她们跑去。

贾 琏摩挲着下巴,思忖着体仁院总裁约莫可等同于江南织造府长官,但钦差二字,又点明这“织造府”是指不定哪一会子就撤了的,如此这官就算是个短暂的肥差了; 转而,又微微蹙眉想甄家这是出了什么事了?一面要筹措银子,一面又升任这么个肥差?疑惑着便又顺着抄手游廊向内去,在门外便望见几个穿着打扮不逊于主人的 陌生仆妇站在台矶上与珍珠几个说笑,待进了房中,绕过一架十八扇的孔雀开屏苏绣大屏风,便望见贾母坐在榻上,正侧着身子与坐在她左手边的妇人说话,那妇人 模样儿中规中矩,虽风韵犹存,但在贾琏看来,一张鸭蛋脸上眉眼神色都与别人家的太太和蔼尊贵模样大致仿佛,只是她一身衣裳更为出彩一些,仔细看去,一件朱 红褙子上绣着的百子千孙,个个拇指大的孩儿栩栩如生、伶俐可爱。

甄太太先前听说贾琏来了,也向屏风看去,望见一个穿着箭袖的风流 少年过来了,啧啧叹道:“老祖宗,真真是羡慕你的福气。我还道我们家几位小爷生得好,跟您这位公子一比,我那几位当真是见不得人了。”见贾琏要行礼,忙从 椅子上起来虚扶他一把,随后目不转睛地赞叹地打量着他,重新坐回椅子上。

贾母谦虚道:“哪里值得你这样夸他?”因甄家升了官,不由地就觉自己与贾琏早先说甄家外强中干的话说错了。

贾琏垂手立着,并不言语,待甄太太、贾母令他坐下,这才告了座,才坐下,便望见元春笑着,领着个六角脸脸的温婉少女进来,一边偷偷看那少女衣着,从中思忖着甄家昔年的豪富,一边规矩地站起来。

“你领着你甄妹妹去东边花园里看看你珍大嫂子吧,她一个人在家怪闷的。”贾母笑道。

元春答应着,便领着甄家二姑娘向外去。

“琏哥儿快坐下吧。”甄太太笑道,纳罕虽男女授受不亲,可长辈们都在,贾母怎也不叫贾琏见过她那二姑娘?“琏哥儿也有十八了吧,可许亲了?”

贾母笑道:“他二月初九生日,虚岁二十了。已经说下了人家。”

甄太太略有些失望,却也不表露出来,叹道:“若是我们家那位也跟琏哥儿一样用功多好。”

贾母又谦虚了一句,等着甄太太说明来意。

半 盏茶后,见贾琏要告辞去荣禧堂陪着前来道喜的人说话,甄太太这才坐在椅子上很是为难却又很坦然地道:“我们家的庄子这二年连连欠收,手上银钱有些不趁手, 虽家里有些金银东西,偏那些东西都是家里老太太、老爷们心爱之物。我们老太太不放心将东西送到当铺子里唯恐被旁人弄脏了,是以,想请老太太、琏哥儿暂挪几 万银子使用。”

贾母为难地抿嘴,因甄家升官了,也有心给甄家来个锦上添花,于是看着贾琏,等贾琏拿主意。

贾琏看甄太太坦然地很,心说这才是有底气的模样,故作为难地皱着眉头,好半天才道:“不怕太太笑话,东府出事后,我年纪小怕事,唯恐被连累了,连天地给各处衙门里送礼,如今家里都等着秋日的租子过中秋过重阳过新年呢。”

谁 家都不是靠庄子里一点租子吃饭过活的,甄太太听着话音,就知道拿着地里欠收做借口是糊弄不得了贾琏的,只能探着身子,略挨近贾母一些,笑道:“小心驶得万 年船,琏哥儿小心一些,总比珍哥儿那糊涂东西要强。”颦着眉头为难地道:“老太太,实不相瞒,并不是为地里租子欠收才要借银子。实在是前几次家里接驾留下 的一笔烂帐,外头说是拿了皇帝家的银子往皇帝身上使,但几次接驾户部批的银子有限,不足的,还是要我们自己想法子将银子补上去,挖空了我们府里不说,费心 思买来的屏障玉器,哪怕不入官干放在库房里,因是圣人用过的,我们也不敢打那些东西的主意。况且,今次升官的风声竟然早一年便放了出来,人人都当我们得了 肥差,但凡是比我们腰杆子粗一些的,个个先伸手向我们要买路钱……”说着,便委屈地红了眼眶。

贾母怒道:“竟然有这种事?”有道是人上有人,天外有天,比贾家、甄家有权势的多的是,甄家得了肥差被人勒索也在情理之中。

这么着,贾母又想借给甄家银子了,毕竟甄家得了的可是肥差,这会子不借,岂不是得罪人?

贾琏眼皮子跳了跳,虽是被人勒索,但被不恰当的人勒索成了,便要被一批人看成是那不恰当的人的同伙了,于是装傻地义愤填膺道:“到底是哪个胆子这样肥?太太告诉我,我请姑父弹劾了他,看他还敢不敢!”说罢,就要立时去寻人传话。

贾母啐道:“你个小孩儿家怎总是这样冲动?”

“老太太,这种事不能忍,必要告到官府那立了案才算好。”贾琏“仗义执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