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节(1 / 2)

自欢 袖侧 2702 字 8天前

再没有什么夜空星辰, 整个祖窍自身便化作光源。外界的灵气穿透竹生的皮肤,向她的气海中汹涌涌去。

竹生震惊之下, 心绪难以保持平静,白团子一般的可爱的螭火骤然变得狰狞如怪兽, 瞬间吞掉她半条手臂。竹生反应迅敏, 断臂后撤。

这一次螭火却没有后退, 它燃烧着, 对竹生虎视眈眈。像是尝到了美味,再难以放弃。

“这么迫不及待……就要吞噬我吗?”竹生盯着它。“几十年的时间都等不了了?”

祖窍恢复了黑暗, 只有三昧螭火在发光。虽然没了刚才汹涌的灵力,但这里依然是属于竹生的世界。与漆黑几乎融为一体的黑色锁链无声无息的自四面八方而来, 骤然收缩, 绞杀!

可惜,那团火却倏地四散,化作无数光点, 自锁链的缝隙间逃散,消失不见。

七刀进入军帐中,看到竹生在床上趺坐。她却是睁着眼睛的,像在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看到他进来,似才回神。

“士气怎么样?”她问。

“弟兄们都很兴奋。”七刀道。“干劲十足。”

碧刃军至今,大战尚无败绩,一路壮大起来。新兵都磨成了老兵, 升了职,加了饷。进身大道就在那儿,跟着玉将军走,这条路宽敞明亮。

七刀犹豫了一下,道:“就是听到有人在说你。”

“说些什么?”竹生抬眸。

“说你会仙法。”七刀认真的道。

竹生笑了。从她和七刀有了更亲昵的关系之后,她在他面前放松了很多。

“你觉得呢?”她问他。

他们伏击涪城守军,又轻易破城而入。这两件事里,碧刃军伤亡极少,居功至伟的是竹生拿出来的两件法器。否则,不说两千对五千的胜算,光是涪城高高的城墙,便能留下不知多少条人命。

从那时起,军中就有了些关于她的传言,自然说的都是神乎其神。

她身边的人,知道的自然是比底下人多很多。七刀是其中知道的最多的。他是唯一吃过整颗回春丹的人,见识过真正的肉骨生肌,也见过她凭空取物,更见过三昧螭火外泄。

但是他什么都没问。

他表现出的态度让竹生很喜欢。

在这个世界,竹生拥有三座城,数千精兵,百多臣属。但她始终不觉得那些东西属于她,或者说是并不觉得那些东西属于她私人。

直到,她终于私人性质的拥有了七刀。

这少年说要把他的命都给她。她当然不会取他的命,但她喜欢他愿意奉献给她绝对的忠诚。

他会为她杀人,也愿为她舍生。他对她的痴迷也很难说是爱情。这样的七刀若是生在太平年代,自然是偏执扭曲的。可他们现在就处在这样一个动荡混乱的世界里,他不被期盼的降临于世,在虐待中野狗般的生存,结果长成了一匹孤狼。

他从骨子里就跟她身边别的人都不一样。哪怕他表现的再温顺,再服从。

所幸,她才是头狼。孤狼遇到头狼,终究要低头。他于是归群。

而后,她拥有了他身心两方面的完全忠诚。这种完全排斥了他人的私人的拥有和占有,令她感到愉悦。

竹生甚至觉得,她可能已经变态了。

竹生活到这把年纪,经历这样的人生,也早就不同于众人。

身边的人中,也就只有范深能与她平等的交流。对翎娘,对阿城,她其实都将他们看作晚辈,她对他们的态度总是带着鼓励和保护。

对七刀,她一直以来是带着审视和警惕。她甚至从来不曾将他当作过真正的孩子来看,任何一个孩子敢在七岁时就杀人,旁人也确实无法再将他看作孩子了。

而现在,她再看他,则是在看男人了。一个迷恋于她,忠诚于她,完完全全属于她的男人。

这很好。

竹生翘起的嘴角让七刀心里痒痒。

“你是仙女,会什么仙法都正常。”他说着,俯身去吻她。

竹生含笑侧头,让他的吻落在了脸颊上。虽预定了他,但他年纪还略小。纵然在这里已经大到可以娶妻生子,却过不去竹生心里那道坎。

竹生始终有底线。正是这些底线保证了她不发疯,不变态。至少,不会变态到主动去伤害别人。

七刀的眼睛里明确的表达了不满和不解渴,躁动不安。

这个年纪真是没办法。竹生推他:“早睡,明天一早拔营。丰军速度够快的话,说不定就要开战了。”

七刀带着一脸的欲求不满,嘴上应着“好”,却突然啄住她的唇。他的吻技不好,缺乏练习,太过青涩,甚至带着些粗野。像夺食的饿狼,咬住了,决不少吃一口肉。

别有一种滋味。

七刀很小就知道男人女人是怎么回事,他想要竹生想得发狂。可竹生不愿意,他不敢强迫她,也强迫不了她。

谁能强迫竹生呢?便是范伯常,与她意见相左时,也必须竭尽口舌之能,只有摆出足够的论据和数据,才能说服她改变想法。

竹生立于天地,悍勇无匹。她想做的事就能做到,她不想做的事谁都拿她没办法。

这让七刀爱得发狂。

竹生推开他,他才舔舔嘴唇,意犹未尽。一边解衣带,一边朝军帐外间去。

自从他二人在大火中裸程相见之后,竹生便让七刀与她同宿。在城中,便让他睡在外间,行军中,亦让他睡在外账。

军中关于七将军和玉将军的桃色话题早就满天飞了。玉将军芳华正盛,七将军少年英雄,二人相差不过四岁,民间还有“女大三抱金砖”的说法呢,碧刃军上下都乐见其成。顶多,小小嫉妒罢了。

就连范深,都暗暗观察了一阵子。发现竹生自和七刀有了亲昵之后,眉眼间多出了几分灵动,几分生气,不复从前神女般高远缥缈。但显然也不曾深陷,至少从不曾被他看出来过有七刀对她的那种炽烈。范深便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觉得甚好。

从他认识她第一天起,那女孩子便紧绷如弓弦,从不曾放松过。他真怕有一天,她这根弦会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