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事情已过去了两日之后,三月初五早上,京兆府衙的两位捕头突然登门造访,这才惊动了花凤山。
待到从那两位捕头口中弄清了事情的原委之后,这位花神医倒是极为配合,马上命人去叫自己的女儿和外甥过来问话。
结果被派去的人很快就转了回来,说是小姐自那日游湖之后,便染上了风寒,正在卧床休养,不宜见客,而公子一大早便出门会友去了。
两位捕头听得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若是就此空手而归,少不得要受到上司的一顿斥责,而且此案关系重大,弄不好还会因办事不力而挨上一顿板子。
可若是赖着不走或干脆拿出官老爷的做派使强耍横,以此来威逼花凤山交人吧,他们又实在没有那个胆量。因为来之前府尹大人曾亲口叮嘱过他们,无论花府中人的态度如何,他们都绝不可在花府造次生事。
说起来还是人家花神医有大家之风,见两位捕头面露为难之色,却又不敢张口强求,不由洒然一笑,道:“虽然他们二人都不能来此回两位公爷的话,但是那日跟他们在一起的小丫头翠儿也可算是一位证人,不如将她叫来,把当日的事情说清楚,不知两位大人意下如何?”
这两位捕头顿时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忙不迭地点头称是。
就这样,小丫头翠儿被叫了过来。
一见到翠儿竟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时,两位捕头都不免有些失望,担心她年幼胆小,恐怕所知有限。
可是待到翠儿一开口,这两位捕头大人便同时都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这小丫头不但口齿伶俐,而且条理清楚,将那日湖上所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且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一遍。
两位捕头如听书一般地听完了翠儿所讲的故事,同时心中还都在想,这小丫头年纪这么小,定是还没学会说谎,她的话绝对可信。
送走了那两位心满意足的捕头大人,花凤山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正瞪着一双大眼睛笑嘻嘻地看着他的翠儿,不由得“哼”了一声,问道:“这些话可都是寒冰那小子教你说的?”
翠儿的大眼睛骨溜溜一转,摇着头道:“不是公子教的,事情的经过原本就是那样的。”
花凤山不由一瞪眼,“那小子定是答应了你什么好处,否则你这小丫头怎会如此地维护他?!”
翠儿抿着小嘴儿一笑,“老爷,公子他这么做只是为了给孟姐姐讨回个公道。这事儿连小姐都被他蒙在鼓里,怕她知道了担心,您也就别为难公子了——”
“哼!你这小丫头竟与他合起伙来骗湘儿!湘儿还以为那船家真的死了,到现在还在难过不已。”
“一定是爷爷告诉您的!原来您一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知道又有何用?!”花凤山阴沉着一张脸,在屋中来回踱着步。
翠儿看得不由一呆,从未见过一向和蔼可亲的老爷会如此烦躁不安。她只好睁着大眼睛站在那里,不敢再多话。
半晌,花凤山停下了脚步,对翠儿道:“方才苏府的人传话过来,苏老夫人的背疾又发作了,你陪湘儿去看看。”
翠儿眨了眨眼睛,乖巧地应了一声,“我这就告诉爷爷去备车。”
“记得走后门,方才你不是告诉人家湘儿病了嘛!”
“是。”翠儿忙跑了出去,临走时仍是有些担心地偷偷看了花凤山一眼。
不久之后,花府的管家花英走了进来,禀报道:“老爷,小姐已经出门了。”
花凤山依旧阴沉着脸,吩咐道:“你去把寒冰给我叫来。还有——,把平日院子里干粗活儿的那几个下人也都叫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