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的轿子到了门前,杨一清亲自出门相迎,二人客套之后进了府。酒菜齐备。张永发现哪儿不对。
张永道:“杨大人,怎么只有你我二人,其他人呢?”
杨一清道:“其他人我都已经屏退了,今日只有你我二人。”
张永立刻觉察到一些端倪,但还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
酒过三巡。
杨一清开始引到了话题,杨一清道:“前段时间有人上书弹劾刘公公贪污赈灾银两,不知张公公知不知道这事?”
张公公忙做惊恐状,道:“啊,竟有这种事,这哪个不长眼的,敢弹劾刘公公,咱家最近半年一直在西北巡查,还未曾知晓,杨大人不妨说说。”
杨一清见张永现在还不敢承认,说明心中对刘瑾还很忌惮,杨一清道:“这弹劾刘公公的是一个叫解亮的县令。”
张永道:“一个小小的县令竟敢弹劾刘公公,真是不知死活。”
杨一清道:“不是解县令想弹劾刘公公,解县令背后还有人。”
张永道:“那杨大人可曾查清这人是谁?”
杨一清知道是张永,但是不好直说,便道:“无论是谁,我杨某都全力支持他。”
张永一听,这话甚重,杨一清公然承认支持有人弹劾刘瑾,这话若是被东厂的人听去,杨一清可就成了刘瑾的重点打击对象了。不过这话也向他表明,杨一清是支持自己的。
杨一清继续说道:“刘瑾贪污赈灾银两,致天下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地,死者不计其数,本官只是没有证据,若不然本官也上书弹劾他。”
张永一听,杨一清这是要和刘瑾公然对抗了。心中窃喜,心想以后杨一清也是可以争取的对象。他又细想,杨一清知道我张永是刘瑾的人,为什么敢在我面前公然挑明立场,这杨一清到底想干什么?
张永意味深长的看了杨一清一眼,没有接话。
杨一清道:“张公公在朝中素有贤名,得到百官拥戴,这司礼监掌印太监之职应该是张公公的才是。”
张永一听,惊吓的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看向杨一清,本想骂他大逆不道,但话到嘴边却停了下了。张永想,杨一清这是向自己表明心迹,这对自己而言也是个机会。
张永愤怒的表情慢慢缓和起来,他缓缓坐下,说道:“杨大人,你这是喝醉酒了吧,咱家就当没听过这话。”
张永万般小心,自然不会轻信,他还需试探杨一清的诚意。
杨一清道:“刘瑾欺君罔上陷害忠良,贪污受贿无恶不作,本官愿与张公公联手为国除贼。”
张永眼睛一亮,心中暗喜,说道:“不知杨大人此话何意,咱家一向拥戴刘公公,你这样说,怕是不妥吧。”
杨一清话已经说的明白,这张永就是不松口,还一直装糊涂,不过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他知道这是张永的伎俩,都是老江湖,哪有那么轻率的就做决定。
杨一清从身上掏出一封信,递到张永的面前,张永接过,展信一看,顿时大吃一惊。这正是解县令的那封信,里面清楚的写到,张永借解县令之手弹劾刘瑾的事实,张永这才看清杨一清的真实面目。杨一清这是又拉又打,既威逼又利诱。
二人已经心知肚明,若杨一清将这封信交给刘瑾,那刘瑾就会知道张永想取代他的事实,那么张永就会成为刘瑾的死敌,而被刘瑾除掉。
看着张永阴郁的表情和惊恐的眼神,杨一清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他拿回那封信,放在蜡烛上,让它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