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真开心呢。
她沉默几秒:“我一点印象也没了……”
“你应该才六七岁,”江译说,“没印象很正常。”
舒甜嗯了声,开始不由自主地想象着当时的场景。
虽然当时两家住对面,但那也是别墅,带院子。她在院子里哭嚎居然能把在房间里睡着的他给吵醒……得是多大的嗓门。
“那我当时,”舒甜长叹一口气:“……是不是特丢人啊。”
“没丢人。”江译正在扭杯盖,刚喝过水,唇上有一层发亮的水光。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很可爱。”
江译记得上次他很认真地夸她可爱,她皮肤白,有点儿什么变化都明显,小姑娘耳朵立竿见影的红了。
这次说完,他就盯着她观察。
两人干巴巴对视了得有十几秒,她脸和耳朵,都没怎么变色。
江译正奇怪着,就看见舒甜率先开了口:“你——”
只一个字,而后停顿了一秒。
“——最近怎么总夸我可爱啊,”少女软而轻的声音响起,语气明显调笑,咬字都带着甜甜的尾音:“哥哥?”
“………”
前面都还好。
最后那声哥哥,听得江译耳朵一麻。
紧接着,整个人都不太对劲了。
他没答她明显是带着揶揄的问题,听着她的笑声,又开杯盖喝了几口凉水。压火。
……妈的。
-
体检教学楼和教室都跟昨天的一样。
站好队,舒甜跟江译并排。跟昨天一样,抽血跟测心率血压什么的分开两个教室,男女分队站,两边用时和进度都差不多。
心率血压测完,最后轮到抽血。
在走廊外的时候还能挨着江译说话,进了教室,男女的队伍就分得很开。
进抽血的教室之前,江译特地拉着她说:“你到时候不要看针,看别的地方,就没事。”
“……其实我现在应该都好啦,”舒甜反应以来他在说什么,“真的,就算看着也没事的。”
她看到针不会头晕眼花什么的,只是抗拒针扎入皮肉血管那种感觉而已,并且因为小时候留下了很疼痛的记忆,本能地感到紧张害怕。
这不是跟霸道总裁强制爱小说里,女主被男主不可描述酱酱酿酿三天三夜,最后一看到男主就身下一紧——是一个道理么!
但不管怎么说,时隔这么多年,克服害怕打针这点儿长进肯定是有了。
排队的时候,大部分都抽完,已经没剩多少人了。
舒甜前面站着姚月,后面是原弯弯,教室里比昨天安静的多,几人都没怎么说话。
没多久,她看着姚月坐下,撸起袖子,小胳膊被来回地看,最后选了个偏下的位置绑了,然后抽血。
看着……是挺顺利的。
姚月也没喊疼。
舒甜稍微松了口气。
等姚月摁上了棉花止血,离开座位,换她坐上去,交了体检表给医生。
差不多跟姚月一个流程,袖子撸胳膊肘,整条手臂被医生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
“诶呦这小细胳膊,”女医生中年,说话声音温温柔柔的,“你跟刚才那小姑娘一个样儿,血管太细,又难找。”
“……”舒甜心里一跳,干笑了两声,“那麻烦您哈。”
医生又看了会儿:“你再撸上去点儿,我看这根能行的。”
“……”
舒甜老老实实把校服又往上弄了一段距离。
眼看着自己的胳膊被皮条绑起来,血液被堵住的感觉瞬间袭来。
面前带着口罩的医生开始拆针管等一系列的用具。
小时候被针管式的退烧针——专扎屁股的屁股针所支配的恐惧正在一点一点地将她包围。
舒甜已经开始脑补自己一次不成功,被扎十次,然后胳膊全是小孔的准备了。
明明什么都没开始,好像就有一堆针在扎一样了,这特么是幻觉吗。
她咽了口口水。
怎么办,腿开始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