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珞的身份尴尬,加上在家里受到姜雅与殷雨菡的处处排挤,所以一直在房间里休息,这是第一次正式到灵堂拜祭殷老爷子。
想来是因为明天就要出殡了,也只有今天最合适。
殷宸彦从香案上抽了几支香递给殷珞,殷珞接到手里,殷宸彦侧身让开位置——
几个简单的动作,看起来普通寻常,殷慕白却从中看出一种熟悉亲密的感觉,就像两个长期生活在一起的人,有时不用说话,只一个眼神对方就能心领神会,动作间自然流露出融洽流畅。
殷慕白忍不住目不转睛的盯着殷珞看。
她朝棺木鞠躬三次,身姿纤柔,长发挡住大半边侧脸,上过香后微俯着身体往火盆里投入冥纸,一张接着一张。
殷慕白等了许久,不见她回头看自己,有些失落,正要收回目光,瞥眼看见殷珞身旁的叔叔——
他的叔叔眼神专注的凝视着殷珞,黑曜石般暗沉深邃的双眸里,流泻出从所未见的温柔。
殷慕白的心陡然慌乱。
不知为什么,他心底升腾起一种说不清源自何处的巨大的危机感!
可是……这不可能!……
他为什么会产生这种荒谬的联想?!
殷慕白的脸色变得苍白,呆呆看着眼前这两人。
大约是他的视线太过明显,引得殷宸彦望过来,凌厉的眸光从殷慕白面上扫过,让人只觉得好似有冷风贴着后脖颈吹过去,逼人的寒意!
这时,殷慕白见殷珞直起身,她拉殷宸彦的手,声音很小的抱怨:“印刷好差……颜色染到手上了,喏,你看……”
殷宸彦垂头说了什么,殷珞便抿着唇笑,两人亲密的交头耳语,然后旁若无人的离开灵堂。
殷慕白怔怔的看着殷珞与自己擦身而过,她恶作剧般将手上的污渍蹭到叔叔的袖子上,而叔叔……完全包容她的任性。
殷慕白心里五陈杂味,他依稀记得,殷宸彦是有洁癖的。
怔愣间,肩上忽地一沉。
殷慕白扭头看去,是他的父亲,殷景烁。
“脸色不好,早点休息吧。”殷景烁说,而后抬眼看了看门口已经消失的两人,神情莫测。
殷慕白有些恍惚的点了点头,慢慢走出灵堂。
外面阳光正好,暖人的春日照耀在殷慕白身上,他却觉得心底冰凉一片。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累坏了,所以才会产生这样莫名其妙的联想和判断,一定是错觉……一定,是错觉。
……
殷慕白回到自己房间,越发觉得头晕脑胀,他试了体温,发现自己有点低烧症状。
心里略微松了口气,更加笃定是自己最近心情太乱,加上葬礼繁忙,最后累病了才会产生那种奇怪的念头。
珞珞和叔叔……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