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行之叫道:“老道别吓唬人行吗?”
老道摇身变回原来那个瘦猴子,满脸得意。
秦行之说道:“二柱子,春娘,梅姐说得没错,咱们就是一家人。你们的院子还一直给你们留着呢……当然,你们现在只需一座院子就够了。既然你们回京,那肯定是要住在家中的,咱不去山谷受罪,丢不起那人。”
实际上山谷条件并不差,堂堂皇家武学院,皇帝亲自任院长,不可能不把房屋整修得舒服漂亮。但肯定比不了恨天伯府,小道士也希望两人住在家里。
李春娘感激地行礼:“多谢伯爷。”
二柱子则仍然痴呆的看着老道。
几年不见,老道居然变得这么厉害!大当家的是不会骗人的,她说大家都成了超级高人,那岂不是说,连双胞胎也能变化了?
想想看,当年老道还不会变化呢,就能玩儿闪现,甚至飞天。如今大家变得更厉害了,飞天什么的当然不在话下,而且还能活三千岁……
老子终于明白,当初为何总觉得离开是个坑了!
二柱子数年的迷惑霍然而解。
如果他没有离开小道士,以秦行之的帮亲不帮理本性,现在的他也一定和老道一样,成为能活三千岁的超级高人。然而在李春娘的坚持下,他非要自立门户,虽然这些年当家作主、说一不二的感觉挺爽,可也白白错过了天大的机缘。
二柱子肠子都悔青了。
两人被下人带进原先李春娘的小院,放下行李,安顿好儿女。二柱子全程一言不发,皱着眉头阴着脸,跟谁欠了他几万两银子似的。
“夫君,你怎么了?”李春娘问。
二柱子啊了一声,摇头道:“我没事。”
“恨天伯和你说话,你都爱搭不理的,还说没事?”李春娘拉住二柱子的手,“你去武学院做事,半个月才能回来一次,其实妾更希望一家人住在山谷……”
“别说了!”二柱子心中一阵烦躁,“我二柱子上半辈子活得稀里糊涂,有了儿女才开窍。你我无所谓,难道两个孩子也跟我们一样,和群大老粗混在一起?伯爵府离皇宫近,邻居都是朝廷大臣,陛下还经常过来……我也不指望孩子有多大出息。常见大人物,对他们只有好处。”
“夫君,妾身错了。”李春娘弱弱道。
正常父母,都希望儿女比自己有出息,二柱子能想到这层,显然这些年变化巨大。李春娘自从随二柱子去密州府,已经习惯了一切听他的,认错并不稀奇。
二柱子叹口气:“我现在很后悔,当初咱们真不该听你的,离开伯爵府啊。”
李春娘一愣:“夫君为何这样说……”
“老道他们变得那么厉害,能活三千岁哩,难道你不羡慕?”
李春娘笑了:“夫君,小道长师徒俩本来就是世外之人,他们追求的是得道成仙,和我们不一样的。”
“那大当家的和沈怜儿她们又怎么说?”
“她们……妾身不明白怜儿为何也能变厉害,但妾身认为,有所得必有所失。怜儿成了高人固然让人羡慕,可她和小道长成亲比你我还早,至今也没有一儿半女,其中肯定有原因。小道长无父无母,可以不在乎。夫君,你我只是俗人,你能接受无后吗?”
二柱子想说,老子当初脑袋拴裤腰带上讨生活,本来就没考虑过绝后的问题。
但他说不出口,只因为他有了孩子。
他做山贼,只是性子鲁莽,喜欢不劳而获而已,跟孙蒙那种骨子里不着调的家伙并不一样。两个孩子出世,使二柱子的心态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不夸张的说,有时二柱子半夜梦醒,回想起以前做山贼的生涯,常常吓出一身冷汗:如果老子当初被人干掉,我的两个孩子就没机会出世,这,太可怕了!
“反正老子不服,秀妍姐妹两个高丽人,都能活三千岁,你我当然也有资格。我不是怨小道士,谁让我们当初非要离开呢。”
“夫君别再想了,老道说得对,这都是命,我们没有那个福分的。”
二柱子长叹一声,闭口不语。
准备数月,从春天拖到夏末,小道士代替孙蒙许诺的“天下僧道嘉年华”,终于在京郊皇庄盛大开幕。
当日西湖边的高人们,基本全到场了。
李奉常居然也来了。
崂山道长和众人寒暄一阵,拉起小道士来到角落中,上下打量他:“秦道友,你丹田的混沌没了,这是怎么回事?”
蓝灵紫给小道士炼制的指环早被封无痕打碎了,李奉常自然看得见。他随便一扫,就发现了小道士丹田的异常——混沌消失不见,但也没任何修为。
“贫道说我成仙了,李道长信吗?”秦行之乐呵呵说道。
李奉常断然点头:“信。”
“咦?我不表演一番,空口白牙这么一说,换成我自己也觉得是忽悠人,您居然就信了?不愧是崂山道长,见识就是比一般人强。贫道很佩服,也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