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难度?不能吧,‘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这样的好词都能作出来,给白牡丹写一首诗,对小道士你来说,应该很轻松才是。”王好古讥笑道。
秦行之皱眉道:“不是写不出来,而是贫道不怎么习惯现场写诗。再者说,白牡丹小姐貌若天仙,又多才多艺精于琴技,贫道怕自己写不好,写出的诗配不上她的气质呀。要不,咱们就算了吧,大家喝喝酒聊聊天,怎么过不是一天,对吧?”
“也不是不行,只要你承认自己剽窃别人的诗词。”
“县尊大人若是还这么讲,小心贫道告你诽谤!”
秦寿拉拉秦行之:“徒弟,人家就是县官,管的就是告状诉讼。”
“啊?呜呼哀哉,贫道真是命苦啊。”秦行之痛苦万分。
王好古也不着急,小道士你就继续贫吧,只要写不出诗来,这剽窃的帽子算是戴定了。本官不会因为剽窃诗词治你的罪,律法上也没这个说法,但我孔圣门人的尊严还是要维护的。道士嘛,还是老老实实给人画符打醮比较好,写诗作赋之事还是交给我读书人才对。
熊六梅低声道:“我看小道士是真不行了,要不我……”
秦寿连忙阻止:“别,您千万别冲动!就算写不出东西来,顶多丢点脸,这没什么,脸面算什么啊?不值钱。”
沈怜儿说道:“县尊大人是好面子,小道长只要服软,他不会太过分的。”
王好古和沈半城是好友,沈怜儿以前虽然没见过他,对王好古的秉性还是有些了解的。说白了,王好古就是看不惯一个小道士能写出好词,难道还真跟秦行之有仇不成?
众人低声议论,大多数人都觉得,秦行之估计是不行了。
台上的白牡丹见秦行之一开始信心满满,现在却又推脱,想了想不由得面色黯然,心中自怜自艾。这花魁平时一副冷面美人的做派,弹琴喜欢弹《白雪》那样的高洁曲子,为什么?那是因为她一直觉得自己有才有色,不该在青楼沉沦。
越是这样的人,自卑感也越严重,也最容易胡思乱想。
白牡丹想来想去,公子既然不是写不出好诗,为何在听到县尊说给自己写一首诗后,却不愿写了呢?这分明是瞧不上自己一介青楼花魁啊。
当然也只有白牡丹会那么想,大厅中的众人是不会有她那种奇葩思路的。
给花魁写诗怎么了?妥妥的风流佳话,连太祖皇帝都学不来。
秦行之抱怨了一会儿,见王好古没有松口的意思,便咬了咬牙,对众人说道:“各位,请听贫道说几句。”
众人都停止讨论,看着秦行之等他说话。
“咱们实话实说,白牡丹小姐是个美人儿,长得漂亮且不说,关键是白小姐蕙质兰心,出淤泥而不染,白牡丹这个名字却是起错了,照贫道来看,应该是一株‘白莲花’才对。”
这话算是击中了白牡丹的内心,她眼圈一红,差点掉下泪来。
王好古警惕的打断秦行之:“别是你正好有一首写荷花的诗,故意这么说的吧?”
秦行之鄙视的看着王好古:“县尊大人这就有点以什么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贫道怎么可能有那么无耻?我说的全都是实话,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信了。”
“少跟本官耍贫嘴,既然如此,你倒是写诗啊。”
秦行之微笑道:“为了证明贫道的清白,写诗也不是不成。但咱们大齐百姓都喜欢个搏戏关扑,当初太祖皇帝就是此中好手,既然您不相信贫道能写诗作词,我又不愿背负一个剽窃别人诗词的文贼名头,不如咱们也赌一把?”
小道士为何忽然恢复信心了?
王好古狐疑的看着秦行之:“你确定?”
“只要您不认为跟小道赌丢面子。”
“写诗?”
“写诗!绝不是什么‘上不了台面’的词。”
“不写荷花,写牡丹?”
“牡丹,那必须是牡丹啊。”
王好古心说我就不信了,你小道士真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写出一首像模像样的诗来。这首诗还得应景,还得跟白牡丹有关,就是让本官来写,也需要几天才能糊弄出来一首吧?
“好!本官跟你赌了,你要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