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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娇宠 白糖奶兔 2893 字 19天前

第20章

从京郊北侧到城中的距离不远,走了两刻钟也便到了。

再加上陆远骑着马,自然更快,他策马一路到了城中胡同的一户人家,带起尘雾滚滚。

朱红色大门矗立,上书“蒋府”二字,上面的铜环被那侍卫敲了又敲,发出沉闷的响声,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小童出来开门,他年岁不大,因而问道:“这位公子,寻我家老爷有何事?”

陆远翻身下马,他拽着缰绳:“告知蒋大人我姓陆便可,”他抬眼看着朱红色的大门,这蒋大人乃是宫里的太医,医术极好,正好今日休沐。

过得一会儿就瞧见一个背着医箱的老大人,头发都已经斑白了,但精神看着还很矍铄,他一出来就面带急色:“陆大人,可是你受伤了,快让老朽瞧瞧,”他乃受命于当今皇帝,而陆远又甚得皇上的看重,他自然是要小心伺候的。

陆远摇了摇头,沉声道:“劳蒋大夫挂心了,只不过这次另有其人。”

蒋大夫的心就落下了,既然这位大人无事就好:“不知陆大人指的是……”他已经在暗暗思虑是什么大人物了。

陆远沉吟了片刻:“是济宁侯府的表姑娘,她方才脖颈上挨了一刀,虽无生命之碍,但伤口颇深,劳烦大人尽心医治。”

蒋大夫的脸皱成了一团,他倒是知道济宁侯府,也知晓陆远与济宁侯府一向交好,但这表姑娘又是哪里来的,陆远何时有这等闲工夫去关心一个小小的表姑娘。

不管他如何想,面上还是做出了一幅沉重的样子:“陆大人放心,老朽定当竭尽全力。”

蒋大夫说完就要乘了马车过去,刚刚转身就被陆远给叫住了,陆远想了想又道:“一向听闻蒋大人乃杏林高手,犹善医治伤疤,切莫叫那姑娘留下伤痕。”

蒋大夫原本正在捋胡子,现下胡子都被他扯下去了几根,陆远何时这般关心旁人了,有猫腻啊,他心下暗暗激动,面上还是那般沉稳的样子:“陆大人放心,下官这就过去了。”

陆远看着蒋大夫的马车渐渐走远,他捏着手里缰绳没有说话,无论如何,这次的事终究是她无辜受累,毕竟是年轻的小娘子,若是身上留了疤就不好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应该负责的。

济宁侯府。

小院儿里,暮色四合时分,暮光从里间的门帘子里透进来,投下了长长的一道阴影,映在地板上有一种极度的安静。

珊瑚就立在门帘子旁边,她已经守了两天都没有合眼,早就困极了,因此边站着边打盹,头一沉一沉的。

而顾初宁的梦里依旧是那般蔓蔓藤叶,蝴蝶盘旋着飞舞,细碎的阳光撒了满地,岁月静好。

忽然一片寂静,如同撒了满地的白茫茫大雪,冻得她肌骨生冷,顾初宁只觉得浑身酸涩难当,她慢慢地醒转了过来。

顾初宁睁开眼睛,许是下午时分的样子,暗沉柔和的阳光撒了一室,她眨了下眼睛,看到了架子床上的承尘,上面还挂着几个如意纹的香囊,外边是月白色的细纱帐幔,这里是济宁侯府。

顾初宁的心安定了下来,方才那场梦太长太久,竟叫她不知身在何方,她叹了口气。

她刚要起身,就发现床榻便伏着一个梳着小髻的男童,他正挨着湖蓝色滑丝薄被睡着,小脸红扑扑的,偏眉头紧锁,像个小老头一样,睡得很不安生,不是顾瑾是谁。

顾初宁用手摸了摸顾瑾的小脸,这孩子怎的不去卧房里休息,没成想这手刚落到顾瑾脸上他便醒了,顾瑾醒的极快,几乎是瞬间便从茫然变的清醒,他瘪了瘪嘴就哭了出来:“阿姐,你终于醒了,瑾哥儿好担心你。”

顾瑾哭个没完没了,小脸越发红了,好不可怜。

顾初宁失笑,这段时日以来她还以为顾瑾长大了许多,不怎么哭了,没成想他竟一点没变,还是这般爱哭,她摸了摸顾瑾的脸:“别哭了,阿姐不是醒来了吗。”

那边珊瑚一听到动静,浑身的瞌睡便全都不见了,她立时就跑了过去:“姑娘,你可算是醒了,真是吓坏奴婢和少爷了,”她想起顾初宁刚被送回来时满身的血,还有脖颈上那道长长的伤口,然后便哭了起来。

这回俩人一起哭了起来,抽噎声此起彼伏,顾初宁无奈的说:“快别哭了,珊瑚,我口渴了,你去给我倒水。”

珊瑚一颗心都装着顾初宁,此时一听顾初宁的话便暗暗后悔了起来,自己真不懂事,她马上去倒了一碗水过来。

顾初宁就着珊瑚的手喝了足足一杯的水才解过乏来。

这会儿顾瑾也不哭了,一双眼睛错也不错地看着顾初宁,阿姐若是出事了,他也活不下去了,他不能再哭了,他要早些长大保护阿姐。

顾初宁缓过神来:“是什么时辰了,我总觉得睡了许久,”她不敢有太大的动作,脖颈上的痛意还很清晰。

珊瑚接过茶碗:“姑娘,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她凑上前把顾初宁扶到身后的杏子红绣折枝花的大迎枕上,继续道:“万嬷嬷去偏房熬药了,姨娘昨天守了姑娘一晚,今儿熬不住了才回去,二姑娘也在这儿瞧了您好久,您如今好好的可真是万幸。”

顾初宁点了点头,没成想现下已经是第二天了,她依稀记得梦里的哭声,想来应是纪氏和宋芷。

顾瑾握着顾初宁的手,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他道:“阿姐,不只姨母和二姐姐,府里的人都遣了人来看过你了,就是老夫人都遣了她身边的丫鬟过来瞧您了。”

顾初宁有些不好意思,她毕竟是寄居在济宁侯府,如今又这样兴师动众……

珊瑚把茶碗放回案几上:“姑娘,那奴婢先去叫大夫过来,先前您睡着,大夫也不好诊治。”

顾初宁点了点头,这伤口毕竟在脖颈上,若是不小心出了什么差错可不好。

过得一会儿就进来了一个穿着袍子的老大夫进来,他慈眉善目,须发皆白,看着就给人一种很牢靠的感觉,此人正是蒋大人无疑,他走到床榻前:“姑娘,正好您醒了,好叫老朽仔细瞧瞧。”

顾初宁点了点头:“那就劳烦大夫了,”她伸出手腕。

蒋大夫早就是花甲之年,不讲究什么男女大防,因此细细地给顾初宁诊了脉,闭了好久的眼睛才睁开:“服了药以后果然好多了,脉象也有力多了,已无什么大碍,只不过还需要好好将养,”他说完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只不过姑娘的身体底子有些太差了,这才是最紧要的,若是旁人受了伤也不如姑娘这般严重。”

蒋大夫叹了口气,没想到这姑娘竟是个苦命的,这身子真是虚弱的很。

顾初宁笑了下:“多谢大夫,我会好好养身子的,”她停了半晌又道:“只不过,我这脖颈上的伤口……”

蒋大夫又捋了捋胡须:“这一点姑娘且放心吧,老朽最擅医治伤口,定叫一点伤疤都不留下。”

这下顾初宁的心是彻底放下了:“那就好,真是劳烦您了,”她毕竟是女孩子,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蒋大夫又给开了新的药方,然后才离开。

顾初宁靠在迎枕上休息,方才说了许多话消耗了她不少力气,再兼着还有脖颈上时不时传来的疼痛,她有些不舒服。

她又想起了昨日林子里,陆远坐于马上,神情冷漠,一点都不似少时,简直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她叹了一口长长的气,物是人非。

顾瑾心细敏感,他摇了摇顾初宁的手:“阿姐,你怎么了,”他问道。

顾初宁笑了下,却没有正面回答他:“阿姐没事了,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觉吧,明日还要去学堂读书呢,可不能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