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林西南并不是最优秀的。他的心理素质一般,他之所以一直稳定,是因为他从来都是第一。
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他根本不需要“心态”这个东西。
但是许执心态稳定。
就那么一点不同,许执和林西南之间的战争悄然无息便拉开了。
“你们队长不太像喜欢竞争的人。”这点陆伊还是有自信的。
宫长晴点头,苦笑,“是啊,他不喜欢竞争,他甚至,根本没有把林西南放在眼里。”
没有放在眼里就意味着没有威胁力。
林西南不可能接受这样的许执,他一次又一次地挑衅许执,一次又一次和许执较劲。
终于,他们迎来第一次正面较量。
从青年队,进入正式训练队。
那次名额只有一个。
林西南知道自己赢不了许执,便偷偷吃了药。
他赢了许执,他以为自己终于要摆脱许执。可谁知道,训练队破格录取了许执。
许执就像一块湿漉漉的阴影,不管到哪,他都能看到这块阴影。
有一次林西南情绪爆发,和许执打了一架。打完架各自领罚,许执去操场负重跑圈,林西南在训练室攀岩。
“结束以后林西南出去喝酒了,大排档老板只认识许执,便打电话让许队去接。”宫长晴说,“许队去接了,林西南不愿意回队,跑去了医院。许队那个时候才知道,林西南还有一个姐姐。”
陆伊想起来陆零说的那些话,猛地掀眸,看向宫长晴。
宫长晴笑,“你放心,许队不喜欢她。”
“哦。”
宫长晴:“她叫林冬北,冬天的冬,北方的北。”
陆伊干巴巴接了一句,“姐弟俩名字取得挺好的。”
宫长晴笑笑,“从那以后许队好像偶尔会去医院看冬北姐,有时候我也去。冬北姐是个……很乐观的人。尽管,她身患不治之症。她跟我们说,林西南是个自尊心很强,很骄傲的人。他性格太钢,易折,让许队多费点心。”
“那许执知道林西南用药吗?”陆伊问。
“最开始我们都不知道。”宫长晴垂眸,眼睫忽然湿了,“我们都相信,相信他是有实力的。相信他是一个很骄傲的人,相信他不会碰那些东西。但是冬北姐好像知道。”
“她怎么知道?”陆伊问。
“我也不知道。”宫长晴说,“你有机会……可以问问许队,也许他知道。”
陆伊:“……哦。后来呢?”
后来?
“后来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宫长晴垂眸。
“什么?”陆伊不相信。
“细节不清楚,但是大事件知道。”宫长晴说,“我只知道,林西南用药被发现了,然后被踢出队,许队参加比赛,被尿检,第二天,冬北姐……走了。”
三件大事,发生在一周之内。
猝不及防,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宫长晴偶尔听到有人议论,就说两句,告诉他们,许队不会用药。
他们嘲讽反驳:“你当初也说林西南不会用药呢。”
宫长晴被堵得哑口无言。
是啊,她当初也信誓旦旦地说林西南不可能用药,可却被检出来他不止一次地用过。
现在她说许队没用,谁信?
所以她去找许队,她问真相,也得到了真相。
她记得那天下了好大的雨,一场秋雨浇灭了夏天的暑气。
他站在窗户边,声音低沉:“我没用。”
“那检验结果为什么……”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宫长晴的心头,她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嘴,“难道是……林西南……他……”
良久,大雨瓢泼之际,宫长晴听到许执说:
“算了。两年而已。”
“他说算了,两年而已。”一滴眼泪从宫长晴的眼眶掉进奶茶杯里,宫长晴笑了一声,“两年,有些人可以用这两年拿下无数的奖,然后退役。他却说算了。”
从始至终,陆伊都没有多强烈的感情起伏,唯独这六个字,她忽然有些喘不过气。
“是有什么原因吗?”她问。
宫长晴:“有吧,但是他不说啊。他不说,我们能怎么办。周教练私下向我打探过很多次,可是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我当初……还没来得及和林西南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