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缓过神后,慕斯拔腿正欲追出去,打算向冷女士的家人们解释清楚,并诚恳道歉。可在餐厅门口,被服务员拖住脚步。
“喂,你还没买单!”
收银员语气很不好,挂着一脸的鄙夷。就像在说,你想浑水摸鱼趁机逃单么?
慕斯只得折回来,没空跟收银员计较,问道:“多少钱?”
“四百八!”
眼看着门外的冷小花就要上出租车,慕斯慌手慌脚的掏出钱包,拿出五张百元大钞递过去。
“不用找零了!”丢下这句话后正欲离开,似乎猛地又想起什么,便指着刚刚冷小花一家人坐的餐桌,问收银员,“对了,刚才那一桌买单没?”
心想:如果他们没来得及买单,她就一道把钱付了,也算为刚才的误会补上自己的道歉。
可收银员小姑娘却误会了,拉长脸怼道:“怎么,还想揪人家的小辫子?”
“……”慕斯无语,猜想刚才的场景被小姑娘看到了,毕竟事发地离吧台不远。
“人庄太太可是我们店数一数二的vip大客户,今天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碰上你这瘟神!”小姑娘是个辣妹子,说话也越来越不客气。
“……”
“唉,我们也一样!庄太太以后若是再也不来了,让咱店遭受损失,老板还不得怪在我们头上?这个月的奖金怕是保不住咯!”
慕斯越听越烦,尽管也知她说的可能就是事实。但认为自己也没必要被他们数落,谁还不是个客户?开门做生意,犯得着狗眼看人低的厚此薄彼吗?!
“废话够了没?!”她打断,阴起脸霸气道,“说,他们那桌多少钱,一起算!”
小姑娘脸色一沉,这才知自己误会这位闯了祸的外来之客。但也认为自己没必要跟慕斯道歉,这女人给店里带来的损失,又何止她区区四百八可以弥补的?
“找零二十!”
将零钱啪在吧台上,小姑娘面无表情的冲慕斯挑挑眉,“他们连菜都没上,买啥单?”
——
慕斯走出餐厅时,冷小花一家人早已没了踪影……
一地鸡毛!
那边的易苏寒住进医院,自己也莫名其妙被人敲诈了五十万;这边的井炎还没见着人,她就惹了一地的祸,还伤及无辜……
慕斯只感做人越来越失败,只感来成都后的这两天,自己就像着了魔一样,浑浑噩噩恍恍惚惚,压根没有一个清醒的意识,又何谈冷静?
出租车上,她掏出冷小花的名片,按照上面的手机号拨了电话,可对方没接。慕斯只得发了两条短信……
“今晚的事,对不起!”
“如果可以的话,请给个机会让我向您和您的家人,当面道歉!”
冷小花没回消息,慕斯猜她可能忙于处理因误会而爆发的家庭矛盾,便也没再打扰,点到为止。
——
回到酒店已经过了9点,也许是一地鸡毛的现状,扰得人想逃。
洗完澡后,慕斯恍恍惚惚的开始收拾行李,又在网上查了下明晚的航班,弄完这些上床,已经靠近十二点了。
窗外风越来越大,很快听到噼噼啪啪雨点敲打玻璃的声音。
慕斯在床上躺了足足一个小时,耳朵里塞着耳机,新闻听了很多,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井炎的下落和冷小花的事,扰得她心烦意乱。便强迫自己在脑子里点下“删除”键,然后打开易苏寒的“只读文件”。
说实话,她也觉得那个姓冯的护工看上去不是很靠谱。易苏寒身上又带着刀口,行动不方便,她就这么把他一个人扔在医院,是不是有些不地道?
好歹也是几十年的青梅竹马,离了婚的夫妻,就算没有“情”,也有“份”!
慕斯越想越心虚,觉得肯定睡不好了,便起来开始换衣服……
住院楼特别安静,入夜之后就没什么人走动了,值班护士也少,隔两个小时才来巡一遍房。
易苏寒独自躺在床上,耳边充斥的,只有窗外的雨声和沙发上护工的打鼾声,简直此起彼伏,令人心烦气躁。
刀口也开始疼,一阵一阵地揪着,可能是因为阴雨天潮湿的缘故。
更让他沮丧的是,尿感越来越强烈了。因为晚上挂了两瓶营养液,又喝了一些水,可护工死活都喊不醒,隔着一条帘子睡得正香。
易苏寒叫了几次也懒得再叫了,只能自己撑着床栏坐起来,再小心翼翼地挪到床边……
“你干什么?”慕斯凌厉的声音。
大半夜的门口突然冒出声音,易苏寒被她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一屁股又坐回床板,“噔”一声,刀口震得发疼。
“嘶——”易苏寒烦躁得回头瞪了一眼。
慕斯走到床边,看着他疼得有些发白的脸色:“为什么自己下床?”
“……”易苏寒别过头,没理会,继续扶着床沿站起来。
慕斯气得一把摁住他的肩:“你要干什么?”
男人寒着脸继续起来,慕斯是真恼了。
“坐下!”
“……”
“坐下!”
“我要去洗手间!!!”
男人这话一出,慕斯一下字松了手。
易苏寒略沮丧地别过脸去,病房里的氛围过于压抑了,只听到到帘子外面护工越来越高的打呼声,最后慕斯无奈地撩了一下耳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