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当然,这已经是最后一战。”说完,石之轩就起身,他这时,已经是大半魔门之主,自然不泛高手,甚至连安隆都在其中,这人是个大胖子,穿上盔甲也很是不伦不类。
石之轩亲自上阵,攻上城墙,就其一人,就斩敌过百,所杀的人,都是军中骨干,顿时所到之处,军心就乱,最后后来见甲兵蜂拥而来,城中李孝恭率领众高手冲来,就哈哈一笑,率领人员退出。
之后就是宋缺率队。
几场之后,已经是黄昏过去,但是由于城内外火焰重重,浓烟横空,因此都看得见。
箭矢和投石,飞蝗般于城内城外彼此交投,无数人惨叫着,翻滚着,生命在这种战斗中,简直和蚂蚁无异。
观看着城中激烈的抵抗,杨宣凝有悟于心,等二人回来,就说着:“二位不必出击了,直接各率领二千军搜索四周吧,李世民来了。”
宋缺闻言,双目射出神光,然后仰天笑着:“圣上果然一切在心,再无人能够翻出你的掌握,那臣就率领骑兵,以及我家好手搜索四周。”
石之轩也明白过来,叹的说:“圣上果然了得,明眼人都看出,城中数日之内必破,但是还是如此激烈抵抗,必有所持,而所持者,唯有李世民。”
“这倒不一定,不过,有备无患,朕在想,我是李世民,如何争取一线生机呢?”
“论兵力,李阀之兵硬是被牵制在各地,李世民又不是皇帝,有通天之能,也不能多调长安之兵来,因此唯一的办法,就是借胡教之兵,突厥之兵。”
“胡教虽然元气大伤,但是在此生死存亡之机,借得一千武僧还是可以,而突厥,不是李阀养的狗,想借就借,想调就调,又有着薛仁杲拦着,但是用尽办法,调来二千到三千骑兵,还是可能,加上李世民自己组织的玄甲一千骑,以及能够调遣的所有实力,规模大概有六千精兵。”
“李世民安不知现在的情况?关中一破,潼关难守,我军数十万长驱而入,不必打,李阀就已经完了,现在情况,只有行险一搏,留大军和薛仁杲对峙,尽调精兵,直扑于朕,如能一举破得朕,那才有一线生机。”
“但是朕十数万军,良将如云,谋士如雨,安能轻易破朕?”
“唯一的机会就是,朕日夜攻城,虽然大军可轮流,但是毕竟疲倦不堪,如等城破,入城而战,朕大胜失了防备之时,奇兵袭击,一举破朕。”
“朕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可能,无论是不是,二位卿家,可各带高手和骑兵,搜索附近。”
“朕兵多,骑兵本来就是应付此事,就算朕猜测错误了,也不过使骑兵多劳苦一点,对大局无损,朕猜对了,更是可以重创李世民,使其最后一点本钱折去。”
二人都默默的听着,他们以前也见过杨宣凝。
那时少年青衣,翩然出尘,可风流倜傥,才学一时无双,惊才绝丽。
但是此时,这个才二十岁的男子,与高台之上,侃侃而谈,说话之间,身上纤尘不染,目光幽幽,那一瞬间流露出的难以描述的气度,君临天下,万事舍我其谁的大度,又和睿智冷静其心难测融合,轻描淡写之间,谈论天下大事,无不把握在心,似乎天地众生,也不过手掌之中纹路一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天下英雄,如李世民者,也不过手上区区玩物。
就算是宋缺和石之轩,也不由生出心折感觉。
当下二人退下,石之轩就摇头叹的说:“李阀已经输了!”
宋缺默然,似有所思,然后点头同意说着:“现在大势已定,要扭转战局,唯有奇兵,圣上已有防备,自然已经无事,就算没有我们,只要本营有所防备,也难以奏效。”
石之轩细想片刻,冷笑的说着:“李世民不来也罢,如真的来了,要想回去,岂有这般容易?宋兄,不如我们合计一下,如何把他们一网打尽。”
宋缺幽然一叹,点头应是。
月光如水,自天而下,远处河流,蜿蜒奔流,光波点点,山峦林木郁盛,石隙流泉,仞壁飞瀑,更为这深山穷谷平添不少生趣。
而城下,杀声喊天,无数人舍死忘生,惨叫声,悲喊声,临死的呻吟,都无处不在。
极静极动,一方分明,宛然梦幻。
杨宣凝凝然不动,天下已经在手,再无人可以违抗。
说实际的,刚才的一段话,并非是借鉴历史,而是真的是他个人素质和谋略的体现,与大胜之前,觉察敌人的一线生机。
刚才断然说来,虽然全部是猜测之言,但是却似乎自己已经把握天地宇宙,所说必是真理。
见得二人神情,才知道,不知不觉之中,自己已经走到了前世难以想象的地步。
当年读书时,李世民,宋缺,石之轩,师妃暄,都是高不可攀的人物,他们如大海,如深渊,如高山,只有遥遥想象其风采。
如今,却已经凌驾之上。
此时,就算从头开始,没有预知,他也有信心崛起天下,问鼎江山。
等二人离开,再记起一些历史,更加印证了自己想法。
无论历史还是这个世界,李世民争夺大位,当日李建成,其实就是走的和杨宣凝一样的战略路子,他是太子,无论招揽人心,还是安插人手上,都极有优势。
李建成同样在官场,宫廷,声望,兵权上步步进逼,李世民兵权,已经被分化,府中旧臣,已经被分崩离析,群臣已经避之,父皇已经厌恶之,无论在朝廷,宫廷,父皇上,都已经占有绝对优势。
就论私兵,李建成东林军三千,而李元吉也有兵八百,李世民当时,天策府全军,也不过三百兵,而在这种绝对劣势的情况下,李世民不是伏首称臣,而是发动了玄武门之变,杀了李建成和李元吉后,又逼着李渊退位,李世民登基。
《旧唐书列传第十八》:“六月四日,建成既死,敬德领七十骑蹑踵继至,元吉走马东奔,左右射之坠马。太宗所乘马又逸于林下,横被所繣,坠不能兴。元吉遽来夺弓,垂欲相扼,敬德跃马叱之,于是步走,欲归武德殿,敬德奔逐射杀之。”
从这条可看出:杀建成、元吉时的实际操作人数应该在八十一人左右,这个数字包括唐太宗在内,事实上,当时的唐太宗是很凶险的,他不致丧命只是一些偶然性起作用。
《资治通鉴第191卷》:“建成、元吉至临湖殿,觉变,即跋马东归宫府。世民从而呼之,元吉张弓射世民,再三不彀,世民射建成,杀之。尉迟敬德将七十骑继至,左右射元吉坠马。世民马逸入林下,为木枝所絓,坠不能起。元吉遽至,夺弓将扼之,敬德跃马叱之。元吉步欲趣武德殿,敬德追射,杀之。”
也说明李世民当时发动政变,不过是一百人。
这已经充分让后人明白,李世民,当时已经到了何等穷途末路的地步。
曾经领得百万军,府中良将如云,谋士如雨,悍士如林的天策上将,那时,已经父皇弃离,群臣避之,手下众叛亲离,死士无多。
但是在这种时候,就凭府中百人,就发动了玄武门之变,改变了历史。
李世民沉稳之中,那压上全家以及所有手下性命的疯狂赌博的狠性,已经暴露无疑,所以,李世民,这次必来,想到这里,他冷笑的说着:“你既要行险,朕就让你输的干净,给朕召见锦衣和厂卫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