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花(2 / 2)

“就是,就是。”

“还有咱营长鬼心眼子那么多,肯定没少往人薛干事身上使,你忘了被烧的白衬衫了?”

身后廖蔺的声音响起,“怎么没有人说我是凭实力呢?看来你们眼神都不怎么好使,下一年度的打靶训练必须得提升难度。”

营长不是跟着薛干事去伙房了吗,怎么又从背后钻出来了?看来营长的隐藏功夫又提升了。大家归因于谈恋爱能提高实力,兵哥哥们对于谈恋爱没什么概念,对提高实力很热衷。

围着廖蔺问:“营长你都要跟薛干事成了,不能看着我们单着吧。”

“我们也不能光靠自家妈在家里帮着找对象是不是?都新社会了,不能盲婚哑嫁是不是?”

“我们都要在这驻军了,跟农垦团成了邻居,既然都是一个系统的,您不给组织个联谊会介绍我们两个集体的人认识认识啊?”

廖蔺不为所动,“我跟薛妙这不是还没成吗,你们着什么急?”

樊志可急了,“那你就赶紧让它成呗。”

廖蔺摇头,“不急,再抻一抻,我要好好享受下捅破窗户纸的过程。”

樊志不敢明说,嗡嗡道:“还享受过程,小心煮熟的鸭子飞了。”

脑瓜子挨了一巴掌,“臭小子,敢咒我,赶紧跑圈去。”被支去跑圈,也没耽误樊志在心里默念廖蔺是个矫情的大尾巴狼,才有点小成绩就开始翘尾巴,希望薛干事能挺住,必须撑上一万年。

……

薛妙是个受爷爷传统教育长大的孩子,别人投之以木瓜,她要报之以琼浆,廖营长都送了玫瑰,她必须回个更好的礼。

鲜玫瑰没法即食,她半夜专门进了福德居,福德居里有隔年的玫瑰花瓣,可以拿来做食材。

薛妙觉得酥皮的玫瑰饼过于油腻,记得唐鲁孙先生在一本讲美食的书里曾经记载过一种玫瑰蒸饺的做法,把隔年的玫瑰花瓣,拌上蜂蜜还有核桃碎,像包虾饺一样裹在粉皮里上锅蒸熟,据老先生说,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玫瑰馅料点心。

虽然没食谱,但做法简单,薛妙的功力在那,很快一笼小巧的玫瑰蒸饺出了锅,薛妙对成品很满意,果然名不虚传,熟透的玫瑰饺子晶莹,剔透,软红,从外形到味道,很好地留存并突显了玫瑰的风韵。

这个没当着大家伙的面做,战士们暂时吃不到,晚上单独拿给廖蔺尝,男人吃得频频点头,玫瑰蒸饺有种沁人心脾的玫瑰甜香,不油不腻,香软润口,比他吃过的鲜花饼好吃多了。

看向薛妙的目光带着赞赏,真没有这姑娘做不出来的花菜。

廖营长刚刚吃了点薛妙给的甜头,他人就像樊志说的,开始发飘。

仓库里需要做个承重能力强的架子,用来吊重要军备,廖蔺决定用铁力木来做,铁力木生长缓慢,质地特别坚硬强韧,耐磨,最重要的是抗白蚁啃食,铁力木就生长在东边的雨林里,连周边老乡们都拿它打家具,做秤杆。

马上要过春节了,廖蔺计划在节前完成独立营的主体施工,不想耽误工程进度,他们白天照常施工,快傍晚提前吃了晚饭,他点了几个人,亲自带大家进林子去找铁力木。

铁力木常年被其他种群抑制并不好找,夜晚对他们这些常年在这片雨林里活动的大兵们并没什么影响,寻觅了两个小时寻觅到一片成年的铁力木。

铁力木密度太大,砍起来挺费工夫,砍够用量,往外运时廖蔺没有搞特殊,跟战士们一样的负重往外背木头,他在前面开路,走了一段路忽然停了下来,“稍等等。”

走在后面的战士纳闷地看着他家营长先把身上的木头卸下来,拿着砍树的木锯往路边一丛植物走去。那植物金光灿灿,硕大一株,在半夜漆黑的雨林里格外显眼,怪不得被营长发现。

等等?营长不会要把它采回去送给小薛干事吧?

果然,廖蔺把东西采回来之后,得意地对大家说道:“你们都有口福了。”

战士们心说,你对薛干事的厨艺也太有信心了,这玩意真能做成好吃的?

东西没法像木头一样缚在后背,廖蔺把它珍惜地捧在怀里,心说他的第四计,用花砸你计,“砸”前期体现的是量,现在要用实实在在的重量把薛妙给砸晕,这花是奇花,用它来给自己这一计收尾,再恰当不过,这么大一朵,欣赏够了,薛妙再来个煎炒烹炸,他们一天的菜量都有了,上次樱花做了个樱花糕点,这个更漂亮,做出来的东西肯定又好看又好吃。

薛妙半夜大姨妈提前来了,肚子有些疼,从蚊帐里探出大半个身子,摸黑在床下的竹筐里扒拉她在供销社买的卫生带,不时有人来宿舍借个东西,像这种常用的物品,她一般都放在外边。

找好了东西一抬头,妈呀,窗外的影子吓得她差点掉下床。今晚又到了月圆之夜,窗外吊了个东西,被月光一照像个孤零零的人头,这头不是一般的头,还是个佛头,不知怎么回事,那东西映在窗户上显得格外明亮,金光闪闪的,果然是佛光普照。

为什么她的窗口每到月圆总能出现灵异事件?她不就是捡了个佛像吗,佛祖怎么就找上门了?您老人家找上门为什么不全乎着身子来,光来一个头是想吓死谁吗?

擦了把冷汗,薛妙忽然想到上回月圆那棵跳舞草,不会是又有人恶作剧整她吧?想了想,还真有这种可能,薛妙撞着胆子下了床,推开宿舍的门,伸头往窗口望,特么的,原来是一朵硕大无比的地涌金莲被人栓了绳子挂在屋檐下。

地涌金莲能被佛教寺院定为“五树六花”之一,就因为它的花型长得宝相庄严,层层花瓣堆叠远看像个佛头,金黄金黄的,月光一照能不反光吗?

地涌金莲再怎么跟佛家有缘,本质上它还是一朵花,最近频频给她送花的还能有谁?还是这么奇葩的送法,上回半夜那棵跳舞草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算上这次她都被吓两回了,差点把她大姨妈都吓回去了。

你给我等着!薛妙收拾好自己,愤愤然重新进入梦乡。

某人毫不知情,忙乎大半夜此刻正在熟睡,做梦都在吃莲花大餐。

廖蔺作息规律,即便晚上睡得晚,早晨一到时间即刻就醒了,带大家伙快速出了早操,吩咐人把半夜背回来,没来得及整理的铁力木拿出来,把一些枝杈割断,先晒晒再打架子。

大家正忙着干活,薛妙背着竹篓从农垦团那边过来,廖蔺正在搬木材,没时间跟她说话,薛妙跟他点了下头,就钻进伙房给大家做早饭。

一个钟头过后,大家洗好脸,陆续来吃饭,饭已经盛好了,每个人面前一大陶碗咸汤圆,薛妙用腌的咸野猪肉混着野菜给大家包了汤圆,洁白的汤圆,还有零星的鲜绿野菜飘在紫红的陶碗里,又好看又好吃,唯独一人……

廖蔺见分给自己的根本就不是白汤圆,而是一碗屎黄的汤水,闻起来一股子中药味,面带疑问看向薛妙,鲜花大餐呢?莲花型的好吃的糕点呢?

薛妙用勺子舀了个汤圆入嘴,慢腾腾地吃完,给了廖蔺一个凉凉的眼神,开口说道:“你晚上那么辛苦给我摘花,还那么别出心裁地给我挂到屋檐下,一片心意我不能辜负,最近一段时间你熬了很多夜,前两天还让花刺给刺出血了,你摘给我的地涌金莲正好能降火解|毒,还能止血,赶紧趁热喝了,好好补补。”

大家嘴里的汤圆卡到嗓子眼,差点噎着,就听薛妙又开口道:“地涌金莲毕竟跟佛家沾点边,你既然喝了佛家的汤药,这三天最好别沾荤腥。”

廖蔺:“……”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别人吃肉汤圆,他喝苦汤药,还有人往他伤口上撒盐,樊志开口问薛妙,“你想不想换窗户纸?”

“想啊。”再也不想被吓第三次。

“给你换个铁力木板的,虽然不透光,但是结实,”樊志不怕死地看了廖蔺一眼,“怎么捅都捅不破。”

薛妙狠狠点头,“谁想捅,让他手指头挫断。”

廖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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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营长:我要找隔壁大理段氏后人学一阳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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