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目养神中的白颐只听见耳边响起柔软的小小声“借用一下”,他睁开眼,正好看见花眠弯下腰从他身边拿起那个他用过的蛋糕叉子,起身时,衣服蹭过他的手背。
白颐:“……换了个牌子的唇釉啊?”
花眠:“嗳?”
捏着叉子的花眠微微一愣,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了擦擦子上的奶油,没有回答白颐,胡乱点点头后然后转身直接给群演插脑袋上了。
众人:“……”
……小叉子只露出半截绿色在外,远远看去,和制作本就不怎么精致的道具碧玉簪子没什么不同。
花眠脚跟落地,又掏出个湿纸巾擦擦手,低下头含糊的声音从口罩后面传来:“可以了。”
导演喜出望外,拍着大腿,这一次连“我们哆啦a梦”这种话都讲出来了。
此时花眠在美术组众人心中基本算与“救世主”三字肩并肩,而在众人的唏嘘之中,眼瞧着今天的第一场戏准备开拍——人们却看见,往常这时候应该转身走开的花眠居然并没有走开,反而是一路跑到导演高脚凳右边站稳。
导演大佬关了喇叭,向右斜了斜身子:“有事喔?”
“……我,表弟,快饿死。”花眠在口罩外的耳根子红得能滴血,“离家出走,身份证丢了……导演,能不能,赏口饭吃?”
坑坑巴巴把话说完,花眠窘迫得恨不得直接在脚下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说完之后又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脑海里已经噼里啪啦闪过一大堆——
不应该和导演大佬说的。
他好凶。
会拒绝的。
拒绝了怎么办。
好丢人。
丢人。
会被嘲笑。
说不定会被骂。
啊啊啊啊啊啊啊会被骂!
空气片刻凝固。
“我还以为什么事,下午有个战场戏,你让他来啊,够高的话给他个副将当一下都某问题的啦!”导演大佬操着那和蔼可亲的港普,“就在白颐旁边,五秒镜头,人家把脑袋磕破我都不随便给的。”
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