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走到门廊下,收起伞,抖落上面厚厚一层雪,对陆行舟道:“就你一人在家?”
陆行舟蹲在门槛上玩雪,嘟囔:“可不是就我一个空巢老人嘛,阿吉和二藏不知道跑哪儿疯去了,你石叔更不知道跑哪儿疯去了,哎,攸攸,这宫里是不是有什么淫秽场所?”
攸昌一愣:“你指内阁?”
“啧,这黑得过分了吧。”陆行舟道,“我想打听一下,看看得去哪里打小三,这可是妖界,遍地都是小妖精,你石叔八成抵抗不住享乐主义糖衣炮弹的侵蚀呀……”
话刚说完,石饮羽披着一身雪从外面回来,进门就听到陆行舟在诋毁自己,气得笑起来,没好气道:“我确实抵抗不住糖衣炮弹的侵蚀,谁叫你那么甜?”
“甜吗?我以为自己是麻辣味儿的。”陆行舟蹲在原地没动,对他招了招手。
石饮羽一边踩着雪往这边走,一边说道:“是甜的,像蜜汁山药一般,清甜酥软,有时又很辣,像干煸出来的红辣椒,光闻到味儿就热血沸腾……”
几步之外的攸昌:“……”
我不该在雪里,我应该在雪底,深厚的积雪应该能封闭五感、阻塞六觉。
陆行舟站起来,伸手掸去石饮羽两肩上的雪花,笑着说:“那你自己是什么味儿的?”
石饮羽:“我是酸的。”
“嗯,”陆行舟瞥他一眼,揶揄道,“醋味小狼狗。”
石饮羽看一眼在不远处逗狗的攸昌,拉着陆行舟走进殿门,才附在他耳边,轻笑:“让你一吃就开始流口水。”
陆行舟:“……”
石饮羽搂紧他,下流地顶了几下,笑问:“现在想吃吗?”
“……”今天的雪真是太大了,把这厮的脑浆都冻坏了吧,只剩下黄色废料了。
这种东西你要这么多干什么?分一点给风极反怎么样?
石饮羽:“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
陆行舟老实道:“在想风极反。”
“什么???”石饮羽陡然提高声音。
“不是那种想。”
“那是哪种?”石饮羽抱着他,手臂悄悄收紧,小声问,“跟想我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概就是……”陆行舟两眼望天,“想他的时候不会流口水。”
石饮羽手臂一松,哈哈大笑,突然打横将他抱了起来,稳稳地走向内室的大床。
两人开了个内部小会,探讨彼此的味道。
石饮羽的学术风格十分灵活,时而温柔时而刚猛,并且对学术材料了如指掌,挖掘得很深,让陆行舟越来越吃力,到后期几乎都跟不上。
外面早已该天黑,但是雪光映天,窗户上一片明亮。
石饮羽伸手拧开床头灯,温暖的灯光洒落下来。
殿内暖气充足,陆行舟疲惫地趴在枕头上,露出汗涔涔的肩膀,在灯光的照映下,泛着莹润漂亮的光泽。
“累不累?”石饮羽亲了亲他,“睡会儿?”
陆行舟摇头。
石饮羽:“那我去做点晚饭你吃?”
陆行舟又摇了摇头。
“不舒服?我是不是弄疼你了?”石饮羽伸手往下探去。
陆行舟抓住他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一下,蠕动着翻了个身,和他面对面躺着,轻声道:“我今天去监狱,见到风极反了。”
石饮羽:“他去做什么?”
“他找西陵箫要顾曲的眼睛。”
石饮羽吃了一惊:“顾老板的眼睛在西陵箫那里?她要那玩意儿干什么?”
陆行舟:“可能是嫉妒吧,如果你喜欢别人,我说不定也会把他器官藏起来,让你们找不到。”
石饮羽失笑:“什么鬼。”
陆行舟:“我可比西陵箫狠多了,我会把你俩那玩意儿都藏起来,让你们当一辈子姐妹。”
“胡扯。”
陆行舟将下午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石饮羽道:“按照西陵箫的说法,顾曲确实死过,他现在的身体也不是义躯,好像就是他本来的身体,这不科学啊,人死之后肉体会逐渐停止代谢,根本无法支撑这么多年的……他多少岁了?”
陆行舟摇头:“不知道。”
“风极反多少岁了?”
陆行舟又摇头。
“你不是他养大的吗?可以算算,”石饮羽扒着陆行舟的手指头算年龄,“我们一千年前相遇,那时候你十八岁,风极反比你大多少?应该不超过十岁吧,”
“……”陆行舟沉默不语,神情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