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你往下爬,我会帮你扶住底下的木块儿,不会有事的。你上次爬的落水管子可比这个难爬多了!”谢云蒙故意提起上次恽夜遥的‘英勇行为’,给他壮胆。
恽夜遥一边努力抓紧手里的岩石尖端,一边说:“我才没有害怕!不需要你瞎操心!”
不过嘴上说归说,心里还是有些毛毛的,毕竟这个山谷要比酒店的二层高得多,而且酒店下面就是松软的草坪,这里可是端急的河水啊!
努力让自己不朝下看,恽夜遥一点一点的往下挪动,手心里湿湿黏黏的,不知道是泥水还是汗水。
他也感觉自己这个样子很怂,但怎么办呢?谁让他一辈子都不可能有谢云蒙那样的身手呢?
‘一米八的汉子,加油!’
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恽夜遥想完都觉得有点可笑。
在不知道向下跨出第几步的时候,恽夜遥的右脚裸被一只大手抓住了,他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太敢往下看,但是手的主人肯定是谢云蒙。
此时的谢云蒙一只手扶着恽夜遥左脚踏住的木板,另一只手把刚刚抓到手里的脚裸,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
然后开口说:“小遥,还有一点点距离了,松开手跳下来,我接着你!”
“好!”恽夜遥应答了一声,鼓起勇气,低头朝下看了看,果然已经距离很近了。
谢云蒙的手就伸在他脚裸旁边不到几寸的位置,咬了咬牙,闭上眼睛朝谢云蒙所在的位置直直往下一跳。
立刻,一双有力的臂膀围上了他的腰际,自己的上半身和两条手臂也抱住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和一副宽阔的肩膀。
倒不是他们两个特别做作,都是因为恽夜遥那该死的轻微恐高症,所以,从小到大,每一次爬高爬低的时候。
谢云蒙总是那个在底下接应的人,在小学里上体育课的时候,每次体育老师要大伙爬双杠。
轮到恽夜遥的时候,谢云蒙总是会第一时间站到双杠底下有利的位置,伸出双手准备接人。
两个人的这种‘互相帮助’,几乎到了完全忽视老师意见的地步,所以到最后,连体育老师也不管他们了。
因此,谢云蒙表扬恽夜遥在酒店那晚的行动勇敢,还真不是指他看见尸体的那件事,就是指他居然一个人可以从二楼落水管子爬到一楼,这样‘勇敢’的行为。
谢云蒙很早就知道恽夜遥不怎么怕死人,那是在带他看了一圈医院停尸间以后,得到的结论。
反正除了有点害怕高的地方之外,恽夜遥其他地方都还是蛮胆大的。
等到恽夜遥站稳身体,谢云蒙就自然而然的放开了自己扶着他的双手。
来到平地上,恽夜遥的胆子大了许多。
虽然不会游泳,但是他并不怕水,两个人很快再次越过涧溪,来到对面找到口红盖子的地方。
谢云蒙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包裹着口红盖子的手帕,传递到恽夜遥的手里。
说:“你看,这个是不是女人用的口红盖子?”
仔细观察一番之后,恽夜遥明显露出了一丝兴奋,“对,就是一枚口红的盖子,而且它应该就是在半山腰中,我们救下的元木槿女士的东西!”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谢云蒙追问。
“你看这里。”恽夜遥隔着手帕捏住口红盖子的一端,把它的另一面呈现到谢云蒙眼前。
在黑色盖子朝上的一面上面,金色的字母龙飞凤舞,谢云蒙实在看不出这些金色的英文字母能证明些什么东西?
于是他又抬起疑惑的眼睛看向自己的好友。
“是最后一个英文字母的末端,你仔细看,是不是印着一朵小小的花的形状。”
“是啊!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难道这是一朵木槿花?”
“我也不确定这是一朵什么花,我又没养过花。”恽夜遥说:“可是,在你背着元木槿下山的时候,她的发卡上有同样的图案!”
“当时你可能没有注意到,我记得你对我说过,元木槿女士身上的穿戴打扮,尤其是衣服都喜欢自己设计,从不穿戴外面买来的衣服和首饰,这个应该在s城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对吧?要不然像你这种从不关心时尚的人也不会知道。”
“是啊!”
“那不就简单了吗?一般人自己设计的东西上面,是不是都会放一个属于自己的小标记?像元木槿女士这样知名的服装设计师,又爱好给自己设计衣服和首饰。更加会在自己的作品留上特定的标记,以便把它同外面大众的东西区别开来。”
“她是以木槿花命名的,很有可能把花作为自己特定的标记。我可以肯定,发卡上的金色小花朵和这口红盖子上的金色小花朵,形状完全一模一样。”
“它们非常可能都是出自于元木槿女士的设计手笔,这种事只要之后下山稍微调查一下就能知道答案,毕竟自己设计化妆品和首饰给自己使用的人还是不多的。”
谢云蒙点了点头,说:“非常有这个可能,那么这个口红盖子就算查不出指纹,只要调查一下它的来源,和生产设计他的人,也同样可以证明他是谁的东西?”
“只要证实它确实是元木槿女士的东西,那么就可以证明边本颐和元木槿确实是从这里离开罗雀屋的。”
“非常正确!”恽夜遥接下话头说:“由此,我们就可以推测,元木槿女士与其丈夫不顾危险从这里下山的理由,有可能就是罗雀屋里面已经发生了凶杀案。”
“而且有人故意毁坏索桥,将他们困在山上,甚至可以进一步推测,他们可能正在遭到凶手的追杀,不得已才逃往后山。不然,谁愿意跑到那种连路都没有的后山呢?”
一直以来,对于恽夜遥强调的,罗雀屋里有可能发生凶杀案的推断,谢云蒙心里其实抱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但是现在,一步一步的调查和推断,还有眼前所见的事实,都在把罗雀屋推向犯罪事件的漩涡。
谢云蒙此刻的眼眸,如同那渐渐覆盖上阴云的天空一样,开始渐渐变得深邃而锐利,脸色也开始阴沉,这是他靠近犯罪现场习惯散发出的危险气息,就像一只即将进入捕猎圈的猛虎一般。
恽夜遥知道,一步一步地接近罗雀屋,嫉恶如仇的谢云蒙肯定会变得越来越‘危险’。
这当然是对于犯罪分子来说的危险,但同时,恽夜遥也担心着他的这种‘危险’会祸及自身。
现在山下的增援小组还没有来到,罗雀屋里面的情况又是一个未知数,就算谢云蒙再强,一旦他们要同时面对众多犯罪份子的话,事情就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