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谢景行反应过来,谢云崖把箱子往他怀里一塞:“先生让我去找绣娘量量现在的身段,明早上朝赶着用龙袍。连夜改动时间有点急,我就先去啦。这人头就麻烦兄长处理~”
谢景行下意识想扔了箱子,反应过来又忍着嫌弃抱住:“……现在你不说别人给的皇位是笑话了?”
谢云崖头也不回摆摆手,畅然大笑:“送到手的皇位再不要,岂不是傻?”
夜里宫变并没闹出什么动静,非顶级世家的官员第二日照常进了金銮殿,听得那含着笑意的女声悠然道一句:“诸卿……请起。”才愕然发现龙椅上换了人。
只是朝廷百官,七成是世家子弟,论在朝上真正说得上话的,更还要占九成以上。世家阶级分明,顶级世家没有异议,次些的也就眼观鼻鼻观心。世家官员都不说话,寒门官员纵满腹的抗拒,也只捏着鼻子憋了回去。
谢云崖高坐殿上龙椅,看下方乌压压大臣垂手拱立,笑。
今日既借着先生威势坐上这龙椅,她就没打算再下去。至于阶下人,面服或是心服,都不要紧。
——早早晚晚,这殿上,只有她谢云崖的臣子。
谢云崖那边谢清没再管,他此时正在牢里看被谢云崖绑着提溜出来的蒋温。到底是原主儿子,他再来看一眼也算断了尘缘。
蒋温的嘴本是被堵上的,不知什么时候堵嘴的东西掉了出来,见到谢清,他大喜:“父亲!”扭着被绑得粽子似的身子往出蹭,隔着铁牢喊,“父亲救我!下毒的事全是沈庭和蒋家逼我,我并没想害您!”
谢清拢袖站在原地,认认真真纠正他:“我与你并无关系,莫唤我父亲。”完成了原主愿望之后,这身子缘法便真正与他再无关系。说完便转身欲走——从前被蒋温叫了那么多句“父亲”还没法反驳,说白了谢清这次其实就是特意来说一句:我不是你爹。
强迫症得可以。
蒋温眼见谢清要走,顾不得许多,声嘶力竭大喊:“我是你唯一的子嗣了!我若死了,你便断子绝孙!”
谢清顿足。
蒋温见谢清停住,喜出望外,还未说什么,便见谢清微微点头:“你说的在理。”
蒋温:惊喜来的太突然我有些难以置信!
再抬眼已不见谢清人影。
谢清本没打算和蒋温计较“双修”“丹药”等事:马上要出家了,哪来的心思再去想这种事。但是很不巧……谢清极不喜受人威胁。
望眼欲穿的蒋温再见到的人是一位身健貌美的姑娘。她进来的时候还在确认:“只要怀上就能拿?”
旁边跟着的女子点头:“姑娘放心,睡一回五十缎,怀上三百缎,生下两千缎。”
蒋温惊恐:“你们要做什么?!”
女子“呵呵”一笑,往他嘴里塞了个不知道什么药:“当然是来给你送美人啊蒋郎君~”
下腹逐渐燃起自己熟悉的火热,蒋温剧烈挣扎起来。
女子也不知怎么动作,无视他的动作,三下五除二将他剥了个精光,再牢牢绑上,还顺手往他嘴里塞了团他衣服上撕下来的布。
女子往旁边让让:“已经绑实了,姑娘请。”
健美姑娘豪爽一笑:“着啊!”利落地开始扒了自己衣服摁倒蒋温。
蒋温:“……唔!……唔唔唔……嗯……!”
姑娘:“别挣扎了,小哥你省点子力气吧。”
接下来,三天一姑娘——还回回都不是同一位——的确定频率让蒋温结结实实体会了一把什么叫“配种”。他发誓,如果他能有幸逃出去,这辈子都禁欲!
不知道哪天开始,姑娘不再被送来,蒋温这边终于松了口气,修生养息几个月后,那位回回陪着姑娘一起来,已经顺利赶超谢清成为蒋温最大心理阴影的姑娘款款而来。
这次她没带姑娘来,只怀里抱了一个襁褓:“喏,你孩子。现在主上不会断子绝孙了,你可以安心去死啦!来来来,看在你是主上血缘亲子的份上,让你自己选个死法。吊死饿死流血致死?其实我觉得你比较适合开加官~”
孩子是个女婴,最后被送去了谢云崖处——她是不愿怀孕生子的,女婴送与她教养,也是两相得宜。
蒋温事情既了,谢清便交代柳似去处:“你去找景行,说我让他把你交给云崖,让云崖给你安排一职位。”既然这姑娘有那么个志向,给她个机会也无妨。皇帝她是做不成了,但曾说过的为相为宰,只要她有能力,未必不行。
柳似“啊”一声:“先生?”怎么突然把她交了出去?
谢清道:“去罢。”不再言,端起茶杯。
端茶送客。柳似再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知道谢清是没有和她解释的意思了。迷迷糊糊出了门往谢景行那儿去。谢景行下了朝一听她如此这般将话一学,很是干脆:“你回去收拾一下,等会儿我带你进宫。”
带柳似见了一趟谢云崖,谢景行回来往谢清处复命去。
门虚掩着,屋内并无动静。
院内下仆上前:“郎君给您留了书信。”
谢景行推开门,果见屋内桌上放一张小笺。
铁画银钩八个字:俗缘已了,出家,勿扰。
没错,谢清他终于如愿以偿——
出、家、去、了!
谢云崖谢景行寻遍天下知名道观也没得到谢清半点消息。
接下来十数年,道号“太初”的神秘道士,整理编撰出一部部道教典籍,均以不可挡之势传遍天下。谢景行曾派人去寻这位“太初道长”,一无所获。
谢云崖扔下手中奏报,望着雕梁画栋的屋顶,良久,笑:“先生想走,谁又能找得到。”
第15章 谢云崖番外
盛京是六朝古都。
这里曾居住代代传承的王谢世家,也承载数百年风雨侵迭,朝代更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