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不知道俞向安辞职来这里做生意的事情,仅限于自己亲戚知道。
周博扬沉声:“你够了,我们这么久没见,你就这么冤枉我?”
丁敏秀冷笑:“冤枉,你摸着你自己的良心问问你自己,真的是冤枉,你没后悔?也就是人家远在天边,不然指不定就旧情复燃了,哦,旧情复燃不会,人家那位也是大学生,还比大学生更高一级,是个体面人,珠玉在前,哪里还看得上初中生,你说是吧?”
周博扬当初为了接班,初中毕业就没去读了。
周博扬反击:“怎么,你一个没拿到高中毕业证的还来说我,我最起码有自知之明,不会跑去参加高考,有的人就不一样了,心比天高!”
当初因为他们的事被揭露,丁敏秀没去参加毕业考,高中毕业证就与她无缘了,后来恢复高考,她还跑去参加了两次高考,都是偷偷去的。
周家人当然知道这件事。
夫妻两个互相揭短,闹了个不欢而散,本来是久别重逢,应该亲亲热热的,现在见面就扭头,晚上躺在床上互相背对着,谁也不愿意再主动开口说话了。
周长寿看了发愁,背着人打自己嘴巴,哪壶不开提哪壶。
随着俞家的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这俞字就成了他们家的禁忌。
谁要是主动提起都没得过好脸。
他怎么就顺嘴说出来了。
他们两个吵架了,赵巧娘也知道,但是她能说什么?
什么也不能说。
她睡在过道里勉强挤出来的空间里,用长凳组装成的简单小床,愁眉苦脸,怎么办?
那都已经过去了,还因为这样的事情后悔,再过两年他们都要抱孙子啦。
后悔吗?
赵巧娘不想说后悔,她也不允许自己后悔。
她如果没有离开俞家的话,日子肯定会过的比现在好,不用她这把年纪了还要跑到这里来工作挣钱,但是,她想留在自己女儿和外孙的身边。
所以,她是不后悔的,后悔也没用。
女儿女婿怎么就是想不开,想这么多有的没的,有什么用。
还吵架,不用去听,就知道他们因为什么吵架。
这不是第一次了。
每次吵架,他们都会冷战,不过,这次应该不会冷战太久吧?
周博扬不会在这里停留多久,所以生了一晚上闷气,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两个人就一起把昨天的话给忘记了,恢复了友好。
丁敏秀絮絮叨叨:“你回去以后督促着儿子用功点,他中专没考上,后面还能去考大学,他的衣服要是小了,你就给他买新的,我这之前给他买了双鞋子,你带回去……”
周博扬:“嗯,好,我会的,你们在这里也要注意身体。”
看他们这样,周长寿和赵巧娘都松了口气。
周长寿留了下来做工挣钱,周博扬坐火车回到了白石县。
日子又回到了他原来的步调,儿子说是用功,但是成绩不见进步,他真的在用功吗?
要是考不上以后怎么办?
直接接他奶奶班?
不是不行,但是说起前程远大,当然是大学生更好一些。
有的时候他在想会不会是报应,因为他们之前做错了事情,所以上天给了俞向安补偿,让她日子过得越来越好,而他们呢,日子就在走下坡路。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叶七佳和俞向海大包小包带着衣服回到了白石县,回来以后没几天,就找了个地方开始摆摊。
跟俞明杰说的那样,做了一个简单的架子,把架子竖在那里,把衣服展示给大家看。
拿货价六块五一件的衣服卖十八,拿货价八块的衣服一件卖二十五,拿货价十块的衣服一件卖三十五,拿货价十二的那就不得了了,要卖到五六十。
款式是真的好看,叶七佳看到这些衣服的时候,有些明显不适合她这年纪的她也爱不释手,爱美是女人的天性。
这衣服这么好看,她想要!
她都这样了,那些正当年,还没有结婚的小姑娘们更没有多少自制力。
尤其是一些正在谈对象的男男女女,看到这样的衣服就挪不动步伐了。
她都不用辞职,在下班以后找个地方摆摊,天黑之前回去。
拿出来的衣服就能卖个七七八八,有那些没买到的自己喜欢衣服的,还会跟着上门,要去买衣服。
这些衣服她一分钱没花拿回来的,才两天,她手上就有了几百块。
等到全部卖完,估计能有一千块,去除掉拿货价,也能拿个大几百块钱。
把钱点出来的夫妻两个面面相觑了。
俞向海第一次手里有这么多钱,他的手都有些抖了,“怪不得小安要去做生意,做生意这么赚钱。”
他一个月四十多,一年四五百。
这两天功夫就赚了他两年多不吃不喝才能存下的工钱。
叶七佳:“……妹妹让我们拿这么多衣服回来,我还怕卖不完,现在想来我真是太低估了。”她十分的震惊。
没几天,把衣服卖完了,他们两个点着钱,高兴是高兴,但是紧接着就发愁了。
这么多钱放在家里,感觉哪哪都不安全,要是有贼上门把偷走了怎么办?
叶七佳买了两把大锁,但是这锁也能撬掉。
她把家里坑坑洼洼的地方都分开藏了一部分钱,这才感觉安心一点。
这要是有贼进门了,没有把全部的地方都找出来,那他们的存款就不会全部被偷走。
叶七佳同时也被燃起了熊熊壮志:“这样是我把以后所有工龄的工钱都赚回来了,退休的钱也赚回来了,我就辞职,把这些钱存去吃利息就够过日子了。”
确实是这个道理,俞向海也十分有干劲,“我和你一起努力。”
他们三个孩子,等以后孩子结婚了,房子是要解决的。
他们现在存的可以解决大儿子,小儿子的本来打算缓一缓,现在这要是有了赚钱的门路的话,他们可以一次到位。
还能给自己也换个房子,有钱了谁不想住大房子,就跟他小妹家那样的。
夫妻两个就这么勤勤恳恳的在白石县卖起了衣服,看着是不起眼,但是真没少赚。
他们的发货量俞向安是知道的,光从这发货量就能推断的出来他们大概卖了多少衣服,赚了多少钱。
俞向安有些欣慰。
兄弟姐妹几个日子过得最拮据的就是大哥他们了。
虽然两口子是双职工,都有工资,但是有三个孩子,住的地方因为迟迟没有分房也不宽裕。
双方各自又有老人,他们经常去看,难道总是空着手上门?
多多少少会买些东西过去,这些都是花销。
而在往下,俞向晏他们夫妻两个是大学生,待遇高很多,一个顶俩,虽然也是三个孩子,但是俞向晏多少一些其他的投资,手里头还算宽裕。
再往下是俞向清,她现在在
三姐夫老家市里面一所中学当老师,同时也给报社投稿,她已经坚持了许多年。
相当于是拿两份工资,三姐夫他也有工作,两个人又只有一个孩子,支出有限。
再来就是她,她不用说,条件在这里摆着,最小的俞向居是大学生,以后工作了待遇不会低到哪里去。
数来数去就数大哥一家日子过的最精打细算。
现在好了,这日子也要红火起来了。
……
这么长时间过去,本来以为没有消息的小姑奶奶是彻底没有希望了,就连张茶花俞常存都没有抱有什么期望了,他们一家就给了大家一个惊喜,他们回到了白石县。
当初会把小姑奶奶给这家人做童养媳,就是因为他家不远,在隔壁镇,日子也过得不差。
用之前的话来说就是地主家庭。
不过这地主家的孩子有问题,不然也不会需要一个童养媳。
他的一条腿摔断了,没有治好,走路是一瘸一拐的,脸上也留下了伤疤,看着不大好,但是这能给一口饭吃,能吃饱饭那就能活下去,只有活下去了才有资格说其他。
所以在俞常有他们几兄弟的爸妈就把最小的女儿送去了这家做童养媳。
这地主也不是有多大来头,普通人家可能几亩地十几亩地,他们就有几十亩地的那一种。
是规模最小的那种小地主。
后来因为战乱,他们上面又没有人,有那么一点的家财偏偏又得罪了小人,这日子在老家过不下去了,这才举家搬走了。
因为怕被找麻烦,离开的很突然,这一走就是几十年,现在才回到家乡。
随着他们回来,也才知道,为什么彻底失去了音讯,因为他们当初跟船下南洋去了,后来在菲律宾扎根,在当地卖华人食物谋生,几十年来也算是积攒了一点家财。
现在这一家子回来,是送老人的骨灰回来的,这老人,就是这位小姑奶奶的公婆的骨灰。
俞常喜也想看看自己还有没有家人活在世上。
她因为走的匆忙没有来得及说一声,她很想跟几个哥哥再见一面。
她也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她自己快是七十岁的人了。
俞青山俞向安是张茶花亲自打电话过来跟说的。
电话那头,张茶花的声调高昂兴奋:“二儿!你快回来,你小姑和你小姑丈回来了,拖家带口的一大家子人,枝繁叶茂的,你们快回来认认亲。”
她高兴啊,她要是去到地下见到老头子,肯定得要笑话他,叫他那么早下去,要是再迟那么一些,他就能亲眼看到他小妹了。
现在只能借由她的口告诉他,想必他知道了,要捶胸顿足了。
该!
叫他走的这么早,现在后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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