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充斥着他的气息,瑶音心跳的厉害,身体如同火烧一般。她试图抽出手,却忽然听得他一声如呓语一般的呢喃,“不要动,你发烧了。”
“发烧?”瑶音脸一热,立刻停止了挣扎。
他的动作是轻柔的,可手里还是不时传来微微的疼痛,气氛安静得诡异。
“手上的伤口被处理得差不多了。”他说着便是要掀开被子,瑶音连忙拦住。
“我自己来……”
他停手,转过头瞧着瑶音。
良久,瑶音咽了口口水,只觉得不甚自在,便移开了双眸。
“罢了,我去弄些吃食来。”说完花君宴站起身,离开了房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瑶音如何也不能将他同云漠联系起来。
“你为什么要承认呢,你若是没有承认,那该多好?”
手心里还残留有他的温度,可心里却是结了冰一般。
房间里陆续走进来几名侍婢,她们端来了吃食,打扫完房间,替瑶音包扎了伤口。可是云漠……应当说是花君宴,他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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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前月光幽幽,瑶音很难想象自己正躺在大明宫宫的正殿里,这里是多少仙家嘴里唾弃之地,说它千万年来都处在风口浪尖上也毫不为过。宸辉殿不过在昊月天君登极时建立,而大明宫,却自天地混沌初始便已存在了,自古正邪不两立,它同碧海相伴,相生相克。
沉香木床生硬寒凉,瑶音辗转反侧,在床上躺了一宿也未能入睡。
脑子里挥散不去的是紫宸决绝的身影,可是转念一想,又是他同小青的抵死交缠。
身上的伤好了大半,可心却落得生疼。
手心里还一直残留有花君宴的温度,轻柔却不带一丝感情。云漠别扭的关心同花君宴的冷漠相重叠,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他对自己的好与坏,真真像是那镜中花水中月,让人捉摸不清。
从未有过的心悸,心尖微微颤动的感觉,让瑶音失了分寸。
“这鬼界果真妖邪得紧,还是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比较好。”
翌日清晨,梳洗完毕,瑶音将将想要离开,却忽然听得一阵嘈杂,一尖细锐利的女声划破了小院的沉寂。
“漓落大人,主上吩咐过了任何人不得打扰,您……”
“我说了多少次,让你们叫我夫人,你们还是如此‘大人’‘大人’的叫,不要将我同那群武夫划在一起,不长眼的狗东西!”
“是是,夫人息怒夫人息怒……”
“那个小贱人呢?”
“主上说任何人不得打扰。”
“我是这大明宫的女主人,想去哪便去哪,你们胆敢拦我?”
瑶音推开房门,却看见院子里,花漓落正插腰指着一护卫的鼻子破口大骂,披头散发,身上的衣物残破不堪。
“是你?”花漓落转过头,愣了一会,遂挑眉冷笑,怒道:“洗白净了倒确实像个狐狸精。”
瑶音四下看了看,发现没有别人,这才知道她嘴里的狐狸精指的是自己。
“说,你们昨晚都干什么了?”花漓落走过来,同瑶音面对面。
瑶音讶异,实在不明白她为何如此一问,遂怔怔道了句:“……夜晚,自然是歇息了。”
“歇息?你同他……你、你真是个不要脸的贱人!”花漓落顿时勃然大怒,高高扬起右手,眼看巴掌便是要落下,可却在离瑶音不到半臂之时停下了。
只见她的手腕被人轻轻握住,饶是如何也挣脱不开。
“一大早发这么大火,莫不是吃大蒜了?”来人一袭绿衣娉娉婷婷,肩胛骨一枚绿藤萝相互交缠,她面带微笑放开花漓落的手,可漓落的手腕已经多了几条深红的印记。
“她勾引主上,我有权力处罚她,关你什么事!”花漓落不依不挠。
“哦?您倒是说说,您有什么资格处罚她?”
“就、就凭我是大明宫的女主人。”
“是吗?我在大明宫千万年,可从来没听说过主上娶了妻,就连小妾那都是从来没有纳过呀。”
花漓落气结,憋红了脸半晌才道了一句:“你、你……你等着,我定让主上治你们的罪!”
“哎哟,花漓落,奴家真的好怕,如果你这副样子也敢去见主上的话,那我便不说什么了。”说着,十宴摸出一面藤编的小镜,放在了她面前。
“啊——”漓落顿时神色大变,一声惊声尖叫响彻大明宫,“怎么会这样——”
众人耳边还回荡着她的尖叫声,可身边却已然没了她的踪影。
“这回耳根子清净了,”十宴满意的笑了笑,收起藤镜,转过头来对瑶音说道:“大明宫宫莲华正殿里多了一名女子,这件事已经传遍了鬼族,日后你要当心些。”
“多谢十宴鬼君。”瑶音颔首作揖,实在想不到这件事会带来什么后果,自己和花君宴未有交集,身正不怕影子斜。
“我早已退位了,这里没有什么鬼君。”十宴笑笑。
瑶音嗯了一声,“那我便叫你云娘罢。”
十宴怔住,看了瑶音半晌,突然转过身,对着天空无限陶醉地大笑道:“今天天气是真真不错啊……”
“是啊,万里无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