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医生从病房里出来,向两人点了个头:“sir你们可以进去了。可是她刚刚平静下来,拜托你们别让她太过激动。”
时年连忙起身,郑重点头:“谢谢你医生。我们会小心。”
时年便径直抬步走进罗莎的病房里去。
这么一瞬的工夫,汤燕卿呆呆站着,只觉那些医生和护士,以及他们推着的各种车轮,都是从他心上轰隆隆地碾压过。他站在原地都想忘了自己是谁,都想什么都不管了,径直冲进去将她给拎出来,好好地问个明白。
幸好身上的警服犹在,他深深吸气,想起她在路边妙目清澈,对他说:“要尊重警服哦!”
他便再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平复下来,然后也跟着走进病房。
没关系,反正她就在这里,哪儿都跑不了。就算她现在还想逃避,他却也会继续紧密盯人。总归,他再也不放开她的手,再也不会让她缺席在他以后的生命。
时年走进病房,悄然走到罗莎面前,小心地轻唤:“罗莎,是我,时年。我来看你。”
罗莎疲惫地睁开眼睛,两人四目相对,时年一瞬间从罗莎眼睛里看见爱恨纠结,瞬间转过无数种复杂的情绪去。
同样都是女人,实则时年心下也不好受。
她自己还好,早一步认清了自己的心,于是当那纸协议签订之后,她便已经成功地抽身而退。
当然,还得感谢身边已经悄然多了一个人。
她瞄了随后走进来的汤燕卿一眼,不意外瞧见他一脸的挫伤,就像是被抢走了奥特曼的小男孩儿。
她转回目光,轻声说:“罗莎你别紧张,我今天来不是来说咱们之间的私事。那件事正如我电。话里跟你说的,我已经跟阿远离婚了。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聊聊车祸的事。”
罗莎目光一转,又看见了汤燕卿。曾经被汤燕卿在向家人面前用力踩的记忆永远无法忘记,她便有些咬牙切齿。
汤燕卿只好耸了耸肩,走过来站在另一边,轻哼了一声说:“大不了回头我去找一劳斯莱斯家的技师,手工把你那p股敲回来,保证曲线比你原来的还完美。费用我出,行了吧?”
汤燕卿跟罗莎之间的这段过结,时年并不清楚,于是冷不丁听来还吓了一跳。尤其是汤燕卿说什么人家的p股、弧线啊什么的,她便急忙起身,低声呵斥:“汤sir,你别又胡说八道!”
这是什么时候啊,人家罗莎刚逃离生命危险,还这么气人家?人性本善哪儿去了?
罗莎却听懂了,且修车的时候也跟修车厂打听过了相关的价钱,知道是一笔超过她车子本身价值的巨款……听见汤燕卿愿意掏钱,她便忍不住轻轻笑起来。
那么下巴翘到天上去的汤家少爷,原来也有这样服软的一天。惊讶啊。
她那表情……汤燕卿自然都读懂了,有些尴尬,有些不甘,却也无奈地报以三声冷笑。
如果不是怕在时年面前丢人,他才不会跟罗莎服软的好不好。
时年盯着两人的神色:“你们两个,究竟怎么回事?”
为了调节气氛,时年还故意又加了一句:“难不成你们两个之间……有私……情了吧?”
“我去……”汤燕卿一副立马撞墙的神色。罗莎也忙喊:“时年,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气我的?”
气氛终于轻松下来些了,时年悄然舒了口气,便趁机赶紧坐回罗莎身边。
“能给我讲讲,小丑的故事么?”
罗莎便面色陡然又是一变。
看她的样子,她还是没有准备好来面对这件事。时年也只好起身,按钮召唤护士,然后安慰罗莎:“好了我不强迫你。你好好休息,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她说着尝试握了握罗莎的手。曾经彼此敌对的两个女人,手握在一起时候,只觉陌生而又尴尬。可是时年还是坚持住了,没有立即松开:“罗莎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们问小丑的故事不是为了猎奇,更不是我要用你的故事来写稿子卖钱。我跟汤sir都希望能帮你抓到害你的凶手。”
罗莎目光一黯。虽然还有恐惧,却显然有一点能够承受了。
时年便告辞,在耳边作电。话状:“等你做好了准备,打给我哦。我这次,会很期待你的电。话。”
终于出了医院,觑着左右无人,汤燕卿一把捉住时年的手腕,将她拖上车子。然后将车门落锁,霸道地手肘撑住她车座靠背,向她俯身逼视。
“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啊。你别以为躲着就能逃得过去!”
她眼底涌起为难,微微地蹙起眉头。
他的一腔激愤便不觉又软了一半。他咬咬牙:“好吧好吧,我不会跟你发脾气,我保证。我只是要一个答案,不论是什么,我都努力平心静气地接受。然后咱们再想办法去解决问题,好不好?”
他的心意,宛若窗外脉脉投入的阳光,叫她无法不心暖。
他原本是那个性子的人呢,明明前面生了气,却还能这么跟她说话……
她便垂下头去,十根手指绞在一起:“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其实你跟我之间的状态……应该可以说是正在交往中了。可是我心上还有个坎儿过不去,所以我不能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你。”
“还有什么坎儿?”他心下焦急如火:“你跟向远离婚,那晚上我就看出你并没有预期中的高兴。怎么了,难道失去方知珍贵,所以你后悔跟向远离婚了?”
时年盯着眼前这个满脸苦恼的家伙,只能叹气:“说什么呢!教授,忘了你的微表情分析法了?你好歹读读我的表情啊,我是那个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