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突然间,许志利猛地暴出一声厉吼:“看看你们的德形!一个个还有个兵的样子吗?就你们这样子还想给三连挣脸?没啦!脸都丢到天边去了!一个个的除了没本事的,都像滚刀肉!兵痞!你们还把三连当回事吗?还把牺牲的战友当回事吗?”
许志利胸脯上下剧烈起伏着,脸色涨得通红,头上的青筋涨起老高:“当时没让你们上,为什么不让你们上?就是因为你们一个个除了一肚子气,脑子里什么都没有!现在看看,老子做得对!就是换成今天,你们一个个的也照样拿不出手!”
三连的官兵一个个噤若寒蝉,没一个人能发出声音。周边其他连队的干部战士,则在军官的催促下渐渐的散去。有的人走出了好远,还好奇的往回张望着。
“还舔着脸的提什么战争年代!战争年代有你们这样的吗?还有个集体意识吗?宁肯让自己的战友白白去死,也不能退下来。那是军队打仗吗?那是指挥吗?那是混混打群架!”许志利怒气不休,眼睛泛着红丝盯着眼前沉默不语的兵们:“服从命令听指挥是跟狗讲的?一个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自作聪明,以为老子看不出来?老子是看你们的好戏要演到什么时候?现在老子就在这儿呐!站出来接着演啊! ”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三连的很多兵们都已经想清楚是怎么回事了。谁轻谁重大家当然分得清,之前互相拆台,连三连的脸面都不顾了,却还自以为是的以为是在为三连好。经过了今天下午这一出,才终于想明白之前他们是一直在败坏着三连的声誉。
“还认为自己是三连兵的!还想练好了兵给牺牲战友报仇!给三连挣足面子的!向——后——转!”许志利一声令下,三连大部分人听命轰然转身,小部分人稍稍犹豫了一下也迅速转过了身去。只有那个副连长老贾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该转过去。
许志利根本没看那个老贾一眼,他大步穿过三连队列,走到众人最前方道:“五公里越野,跑!”口令发出,他第一个带队跑了出去。后面三连全连人马紧跟着列队跑了出去。副连长老贾犹犹豫豫的四下张望着,慢吞吞的跟在连队后面往营门口跑去,却被渐渐加速的三连队列渐渐落远。
三连跑走了,本来还没进行完比赛也没有进行下去的意义了。各连队军官纷纷下令,或自由活动,或加练一些项目,众人渐渐散去。直到此时,种纬才发现被战士们遮蔽的团长和政委一直在现场。
团长袁以刚和政委王坤一边说笑着什么,一边慢慢向一连众人走来。
路过呆站在那里的种纬时,袁团长突然毫无征兆地立足在种纬面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看了种纬好一会儿。把个种纬看得茫然不知所措,不知自己到底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猛地,团长伸出手来按在种纬短短的发茬上,然后就那么侧着头一动不动的继续观察着种纬的反应,似乎是在等种纬和自己说话一般。就在种纬想不明白团长到底想干嘛的时候,袁团长手上忽然一阵猛揉,把种纬的脑袋揉搓得四下乱摇,揉得种纬蒙头转向。
望着狼狈的种纬,边上一边的军官和团部的参谋干事们一下子都笑了。而团长袁以刚却若无其是的甩了甩手,留下句:“这一头汗……”便自顾自地向一连长高俊岭走去。
种纬郁闷的甩了甩头,用手擦去额头的汗水。却看到政委王坤从自己身前走过时,脸上温和的笑容。
从这一天开始,那个众人熟悉的三连又回来了。
也是从这一天开始,种纬有了一个响亮的外号——大虫!而一连的两狗一飙,也从此变为两狗一飙一大虫。而特警团也因为这些众多的外号,多了个动物园的戏称。
如果说这一天有个失意者,那无疑就是三连贾连副了。从这一天开始,他被整个特警团孤立了,哪怕他的娘舅还是军后勤部的什么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