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娟,别闹啊,听你爸爸的话,你吃饭了吗?”岳母在楼下答道,声音透着焦急,但还在努力安抚着孩子。
“嗯,我爸爸给我煮了碗方便面,我听爸爸的话。姥姥,你买早点怎么去这么久啊?怎么不上来啊?这是出什么事了?爸爸拿着把老大的枪,还有子弹,姥姥我害怕……”小女孩儿在说话的时候,种纬看到窗帘拂动,露出了女孩儿的半张脸,却又一闪即逝。
“别说话!”房间内传出呵斥声,打断了小女孩儿的话语。
“国栋啊,国栋啊,千错万错是我的错,和孩子没关系啊,你说这么多年,孩子一直叫你爹,你可别吓着她啊……”楼下的岳母开动了亲情战术,希望打动那个男人。
可是许久,窗口都没传出什么话来,让人们刚刚放下一些的心又提了起来,开始担心那个小女孩儿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老王八蛋,老子是来杀你的,不是来杀孩子的。”窗口里的男人向外吼道,声音在楼群之间回荡,听得格外清楚。吼声中还能听到那个叫娟娟的小女孩儿的哭泣声。
“唔……”楼下拿着喇叭的老岳母一下子没了声音。
“爸爸,你别骂姥姥……”对面的房间里,传出小女孩儿的声音,似乎离窗口有些距离。除了对面潜伏的种纬等人外,其他人难以听清。
“没你的事,闭嘴!”屋里的男人在大声呵斥着女孩儿,接着那人又向楼下吼道“怎么不说话了?老王八蛋,平时你跟我那劲儿呐?是个人你就站出来,站到楼底下来……怎么不敢了?怎么没动静了?”
这次,轮到楼下沉寂无声了。
许久,一个宏观且中气十足的声音响了起来。
“邱国栋,我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省公安厅的副厅长李树春,我来和你说几句。”这个自称公安厅长的人语气平缓从容,言语间都能感到他不凡的气场,显然是见过大场面的:“我也是军人出身,你的事情我刚才已经基本了解清楚了。你,之前确实是受害者,但现在,你是加害者!”
李厅长开口就给这起大案的主犯定了性,私毫没留一点余地:“按法律来讲,你之前的情况算是被破坏军婚的受害者。可你别忘了,你可是军人出身,在部队干了十四年。你家庭出了问题,亲情不在,你是受害者无疑,值得同情。可你总得有点做人的原则,军人的底线吧?再怎么不满,一点点香火情总该讲吧?可你看看你现在,到底做了什么?连挽回的余地都……”
李厅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楼上的吼声打断了:“不劳你操心,用不着你说这些废话,你还是个军人出身呐?怎么这么多话?老子当初上[访]那么多次,怎么没见着一个讲理的?现在事情闹大了,讲理的都出来了,早干什么去了?”邱国栋痛骂道,一点不给这个什么厅长留情面。
“国栋,我比你大上十几岁,离退休没几年了。你骂我我也不会生气,但要和你说上几句心理话。”被对方一顿抢白,这个李厅长也不着急,继续劝慰对方:“你这次的祸惹到了天上不假,但并不是没有余地。我可以想办法帮你解决,虽然你现在杀了人,可因为你是受害者,又投诉无门……”
“晚了,现在说什么都晚啦!老子已经受够了,自己的事情老子自己已经解决完了。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大不了鱼死网破。”邱国栋语气激烈,颇有点丧心病狂的意思。
面对案犯近乎失控的情绪,这位来自省公安厅的领导似乎并不着急,说起话来依旧慢条斯里而又入情入理:“国栋,咱们都是男人,谁摊上这事谁都忍不了。我只能从一个外人的角度讲讲这件事,一、事已经出了,挽回不了,你犯了杀人罪,肯定要受国法的惩处,这个谁也说不了情;二,你做这件事情法不能容,但情有可原。虽然当事人已经死了,但相关责任人还在。你就真打算要一条道走到黑?你一直这样闹下去能有个好结果?你就不想活着看到他们倒台,受惩处?”
和前面几个人不是套近乎、拉亲情,要不就是乱许诺的人不同,这位厅长上来就表明了态度,杀人罪肯定要受国法惩处,没法通融。可他越是这样说,藏身四楼的案犯反倒比刚才还要安静,显然还是能够听进去他的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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