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奶奶曾经说过的话, 真的深入心底的感情,反而会从行动上证明,嘴巴是没空说,也不好意思说的。
要是真的把浓情蜜语常挂嘴边,多半是说给不相关的人听。
蒲豫这句话的语气,颤抖中又有些沙哑,反而让她更能感受到这个人对自己在情感上的真实。
她深深吸口气, 平复胸口凝聚的激昂情绪, 明明也不是第一次谈恋爱,为何蒲豫这么简单的话就能让她满心荡漾?
“小心?”
“我、我还在……”尴尬回神。
“那就好, 早点休息。”
感觉到他好像要挂电话了, 她才急急的说一句:“我也很想你。”
随之而来的是话筒里传来的呼吸声,似是在她耳边喘息, 仿佛克制着什么亟欲冲破防线的东西。
“知道了。”最后他说了这句。“晚安。”
电话挂了, 作为结尾的粗沉呼吸声还萦绕在耳, 隋心摸摸自己的脸,好像有点烫呢……
远处的某人把手机放回口袋,转身刚好看到迎面而来的舅舅,对方见他神色紧绷忍不住问:“怎么啦你这脸色?”
“没什么,我打算洗澡。”
“洗澡?你别忘了咱们现在是住大学的宿舍,可不是高级饭店, 现在这时间早就没热水了。”
他握住门把,轻描淡写地说:“也不需要热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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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心跟着蒲雅去医院看望蒲东,进去时就看到温榆正与蒲夫人在说话,她的女儿时初在床边跟蒲东玩。
“隋心来了。”蒲夫人转头看到她,人要起身迎接,一旁的温榆很自然地伸手扶住蒲夫人往前走。
隋心把伴手礼交给蒲夫人,蒲夫人不好意思地说:“人过来就好,还带东西就太客气了。”
“应该的。”她点点头,目光放到一旁的温榆脸上,微笑颔首。“温小姐。”
温榆微愣,回神后淡淡一笑:“你好。”
蒲雅没有料到温榆会在,随即开口:“小瑜,我刚外面有个卖鸡蛋糕的小摊,时初不是喜欢吃吗?我们带孩子出去走走。”
温榆点头:“也好。”便走到蒲东床边摸了女儿的头:“蒲叔,我带时初回去了,您照顾好身体。”
“路上小心。”
蒲雅把温榆母女带出去后,蒲夫人拉着隋心走到蒲东旁边坐下,关切地问:“家里的事都还好吧?”
“一切都好,那时走得太匆忙,没来得及跟您打招呼。”她目露歉意。
“别这么说,家人重要。”蒲夫人温柔一笑。“蒲豫有跟你说过旅行的事吗?”
她睁眼微笑:“还没。”
“我们蒲家每年年底都会去一间佛寺拜拜祈福,这回刚好蒲豫的奶奶从加拿大回来一趟,趁着机会也给她见见孙媳妇儿。”
……孙媳妇儿?
隋心耳根发烫,难为情地拨了头发,躺在床上的蒲东笑着对自家夫人说:“时初刚在一边,我就想到以后我们孙子该怎么教,你有空去联系一下罗校长,跟她先安排好幼儿园的事。”
“知道,还用你担心,保母的事我也早安排好了,昨天我才跟……”
隋心听到两位长辈乐滋滋的讨论起孩子的幼儿园安排到跟平常起居,有些受宠若惊,尴尬地看着蒲家老夫妻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到最后脸红脖子粗,她完全不知道怎么打断。
费希走进来的时候刚好听见争论的主题是给孙子学什么才艺,两老僵持不下,而未来的弟妹红着脸在一旁,露出尴尬却又不失礼貌地微笑。
“爸、妈,你们也讨论得太起劲了。”费希调侃。“我听着都以为今天是隋心来看妇产科呢。”
隋心转头含着笑睁大眼求救,费希眨眨眼表示别担心,两老还在争论中未停歇,所以丝毫没注意到费希悄悄把人给带出病房。
“我必须跟你说,今天是我看到我们蒲老先生最精神的一天。”费希微笑揶揄。“为了你跟蒲豫的孩子,我想他会更爱惜自己的身体。”
“虽然我喜欢蒲豫,可是谈论这个也太早了……”她耳根微红,难掩不自在。
“呵呵。”费希突然压了一下右边的耳朵,仿佛在跟另个人说话。“臭小子,你听到你女朋友说什么了,我不过进去救她而已,你们倒好,在我面前秀恩爱,欺负我老婆不在旁边就是了?”
隋心错愕的睁大眼睛,注意到费希耳上的蓝芽免持耳麦,她赶紧从包里拿出手机,才发现到手机转为震动后,蒲豫打了五通左右,她完全没感觉到,所以蒲豫就打给费希了?
“看来你的姑娘想要跟你说话,我先挂电话了啊。”费希笑道,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压低声音:“温榆刚来过了?”
“有,但是她跟蒲雅走了。”她说。
“我觉得她这次回来别有用心,蒲家跟温家的关系不同以往了,要不是她带了个孩子,爸妈应该对她不会这么客气。”费希深吸口气,尽量不带情绪地说。“听说她跟她丈夫分居两年了,这次回来看父母后,就去美国办离婚,然后带着她女儿回国定居。”
隋心闻言,没有太多表情,仅是一笑置之。
费希看到她的模样,好奇地问:“看来你不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她理所当然地笑了笑。
费希嘴角上扬,点点头后才说:“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