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姑娘现在在侧府住着,这些事她都不知道。”琳琅的声音如往常一般平静:“再说我今时不同往日,帮你一点忙算什么。”
琳琅什么时候跟盛儿挂上钩的?
她日日在自己身边,半点异样的行迹也无,怎么这会儿去帮杜月茹的丫鬟?
杜月芷脸色刷的一下白了,思虑片刻,忍下冲出去质问的念头,抱着怀里的药,轻手轻脚走到一旁的大柜旁边,将自己小心地隐藏起来。
只听见一阵翻找的声音,“找到了!”
盛儿开心道:“多谢琳琅姐姐。”
杜月芷透过药柜窄小的缝隙,看到琳琅将一束白纸包着的和息香递给盛儿,并道:“可不许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这是我们姑娘秘制的,统共就剩这一束了。”
“知道,琳琅姐姐放心,我绝对不会跟任何人说的。而且我会将这些香染色,一点儿也看不出是原来的样子。”
“还有,就许你自家用,不许送人。”
“是。”
杜月芷皱起眉头。
自从朱氏因她的和息香出事以后,她因为愧疚,再也没有制过这种香。琳琅说得没错,统共就剩下这一束,而琳琅偷偷送给盛儿,却不知是何用意。
盛儿拿着香又连连道谢,琳琅将方才动过的地方一一收拾了下,这才小心翼翼地拉上门,与盛儿一同出去了。杜月芷又藏了好一会儿,待发觉人不会再回来后,这才起身。她拉开琳琅方才动过的抽屉,里面有各色香囊和药包,用小匣子封地整整齐齐,唯有最下面装和息香的匣子空了。
杜月芷握紧匣子,眼睛望着琳琅离开的方向出神:琳琅,你到底在做什么?
她推门出去,走到上房找到青萝,原来福妈妈在午睡,青萝帮她压压被子,闲来无事,便逗起雪儿来。
看到姑娘一身雨气地走进来,青萝正要开口说话,哪知姑娘竖起一根如玉似的手指,立在唇边:“嘘——”指了指福妈妈,又指了指门外,示意青萝跟自己走。
青萝会意,跟着杜月芷出去,撑伞离开小院。
雨哗哗从天而降,砸在伞上,主仆二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姑娘,为什么不等雨停了再走。这会儿雨下的这么大,你身子又弱,万一又染了风寒怎么办?”青萝忧虑道。
哪知杜月芷却答非所问,没头没脑道:“方才福妈妈没有醒吧?”
“没有,福妈妈睡的很香,我在旁边逗猫她都没醒。”
“那就好,今天我们两人回来的事,暂时不要跟任何人提起,知道吗?”
青萝见杜月芷脸色有些严肃,心里没底,小声问道:“姑娘,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虽然青萝没有其他人那么聪明,但到了现在,敏感和警惕也有了不小的变化。
“没事,就是不想让她们担心。我想快些回侧府,二姐姐还等着我呢。”
青萝连连点头,大力拍着角门,那边的婆子听到后,就开了角门,让二人进去。
接下来的日子,杜月芷一直在想琳琅。她久不回正府,这次一回去便撞见心腹丫鬟背着自己送和息香,心里难免有些奇怪。琳琅虽然来得晚,可她却对她从未藏奸,甚至比对抱琴和青萝还要信任她。
那么琳琅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段日子杜月镜被月事折磨得死去活来,杜月芷忙着照顾她,fen身乏术,只好将此事一拖再拖。等到了可以问的时候,已经快要到花灯节了。
女孩儿最喜欢花灯节,杜月镜早就准备起来,央着杜義与朱氏带着她们去玩。
可是杜義需与同僚们吃酒,朱氏也需以主母的身份参加各种宴席:“老太君会带着你们去的。”
“母亲,花灯节只有三日,老太君去的时候是最后一天,根本来不及。”
杜月镜见母亲无动于衷,立刻转求二哥杜怀樽。
不求杜怀胤是因为那日他将整夜守城……
杜怀樽回答很快:“不去。”
杜月镜连忙给杜月芷递了个眼神,杜月芷不想拂了杜月镜的好兴致,轻声道:“二哥,带我们去吧,我们都好想去,你,你能不能……”
她声音不大,?很柔和,但却有一种特别的魅力。杜怀樽一看是杜月芷求自己,几乎立刻就应了:“三妹妹,既然是你求我,那我就同意了。”
杜月镜:“……”
为了玩得尽兴,杜月镜又央求杜怀胤买来两套男子服饰,两人穿好,一个是靛青窄袖蝠袍,一个是月白轻罗衣,十分相衬。又将头发竖起来,戴上玉冠,明眸皓齿,活脱脱就是两个俊俏小生。
“啧,还不错。”
杜月芷出门前,琳琅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特意来送她。
只是杜月芷的态度有些冷淡:“好好看家。”
“是。”
马车卷起尘土迷了琳琅的眼:“姑娘!”
杜月芷轻轻掀起窗帘看了一眼,琳琅白净的脸露出几分歉意:“等您回来,我有话对您说。”
“好。”
杜月芷心如止水。她什么都经历过,所以反而淡定下来。
身旁的杜月镜一直在说着话,马车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嘈杂,隐隐感觉到了地方。
杜怀樽跳下马车来,掀开帘子,笑眯眯道:“两位公子,请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