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飞行器上时,还有人问这种办法的胜率是多少,谢灵均思考了一下,才回复说,大约是零。
“那就是说,不管怎么折腾,都不会再低了不是。”
想到儿子的话,他的微笑深了些,他和阿渝总是能想到一起去,也是很有趣了。
“真是天真!”明子渊冷冷一笑,猛然反守为攻,一拳轰出,下一秒就出现在凤栖面前,瞬间将他轰自远方,再一个转身侧头,毫厘间避开邵渝指尖带来的弦波,右手反自手背伸出,与熊璋的巨掌轰在一处,一时间,战场上火花大作,闪耀其间,风雷涌动,一人几乎干翻全场。
谢灵均并不与明子渊交手,他似乎有一种诡异的预知能力,总能毫厘间避开,明子渊靠实力对战不同,按他的说法,这是一种大局观。
单噩视线几次与邵渝交接,皆与对方心中有数地换了心意,只是随着时间的拉长,邵渝眼中渐渐焦急起来——在用愿力武器重伤明子渊多次后,周围的紫气本源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加地多了起来。
这只有一个可能,小姜,出事了……
单噩并不担心,孙子再坚持一会毫无问题,他这里火还没烧好呢。
谢灵均却也觉得不妥当,目光也和他对视一眼。
这位是正主,单噩轻叹一声,微微点头。
于是就在这时,谢灵均的行动突然一滞,明子渊抓住机会,手指如刀,轻易穿进对方胸膛,那种温热又熟悉的错觉,让他心中十数的屈辱与折磨仿佛瞬间飞灰,一时间忍不住狂笑出声:“你也有今天,哈哈——”
他的笑声猛然一滞,因为看到对方带着微笑的眸光。
“是的,今天。”清俊儒雅的男人已经在这刹那反手之间,将那张白片贴在他胸口。
下一瞬间,天地归于混沌。
姜鱼强行让自己打起精神,但他知道可能搞不定了。
世界的规则通秀而公平,至高而深刻,他在这个世界里,就很难掩饰自己的状态,身后的伤口已经开始压抑不住了。
得想想办法。
离开是肯定不可能的,死抗下去,怕是会坚持不住。
单姜这时就有些焦虑了,他可不想小渝折在这,也没兴趣像狗大户那样谈一场前世今生的恋爱,可现在这种状态,不能骗过世界本源,它就会抽走更多的本源,去抗小渝他们,这样的话,计划怕是有变。
它猛然摇摆,发出一声恐怖惊天的咆哮,身上的伤口裂开的更加巨大,几乎将他撕成两半,但效果却是立杆见影,周围的紫气以最快的速度凝聚缭绕,力求与他势均力敌。
单姜一口气提着,却无法松下去。
这种咆哮是有极限的,但是怎么算,他也算不出有什么办法能熬到最后,这个世界最后的挣扎,完全没有给自己留下一点余地。
如果想坚持下去。
好像只能、只能再试试忘情道了,若是能重登人仙,这个小小世界算得了什么。
但是,但是要这么做了,让小渝回过头来,好像也是早死晚死的区别啊。
这,真是劝难的选择。
而且,这种感情,放不下啊。
姜鱼悲伤地甩着尾巴,想着邵渝闹脾气的样子,想笑,可是又想哭。
那种珍贵的,一点一滴都像最美的珍宝,一丝一毫,都不想舍得。
想着想着,那种困倦又绵延而来,让他想休息一下。
但他知道,不能休息,甚至不能闭眼,那种自心中的黑暗与心魔在重伤之下无法抑制,勾连着他堕入混沌与永眠。
忘情一道,既为放下,如果只是放下,我想放下的,绝对不是……
他思考着太清的这么多年的本源道法,这些日子,他也旁敲侧击过邵渝,他虽然没有直说,但却也得到了一些提示,基本猜出了一个大至的方向。
但猜出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不算是牺牲,只是做出选择。
同样的放下,却不是爷爷教导的那种放下。
而是因为喜欢而放下。
忘情道,忘的不是情,是道。
放下的,是最执念的东西,若道比情重,那情非道,不能忘,忘亦无用。
若情比道坚,那道非情,又如何能忘?
这种鸡生蛋蛋生鸡的道法是谁创出来的,简直是不让人活,姜鱼轻轻咳了两声,血水顺着伤口溢出,被天空的飓风带动,整个世界,都下起了血雨。
但是,如果是为了他能幸福,我,好像只能放下,心甘,情愿。
而且,阿渝必能找回我的。
阿渝……
巨大的震荡不是来自物质,而是直接攻击了他的灵魂,无论如何被此方星球保护,明子渊的灵魂终是属于地球世界,在没有吞噬之前,他的灵魂本质没有改变。
而那张白片似乎带着一种诡异的录像功能,正在将这里发生的一切传到地球,在无数观众面前,带着针对他的怨恨与诅咒,更传来了因为本源战争时,地球上的一切动荡——在这短短的几小时内,整个星球的地表都在震动着,无数的灾难因此而起,到处是求救与救援。
他的兄弟与母亲默默坐在老家的房子里,老旧的楼宇摇晃着倾倒,但他们神情平静,牵手依偎,在为他的所做所为陪葬,那一瞬间,无论如何笃定自己的正确,他的心也不由得出现一丝裂痕,本能生出一丝悔意。
来自地球的本源气运刹那抓住机会,侵袭进入守护他的异世本源,而这一瞬间,明子渊没来得及反抗,露出最大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