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夫人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张放,年过六十,老当益壮。孙文雄年近五十,已经没多少机会了。若非万不得已,他绝不会与我们分享长生图。只是这万不得已的背后,还有万万不舍,我们千万要提防。”
“老婆,你怎么啥都知道?”
“因为你啥都不知道。”
“嘿嘿,我知道听老婆话还不够么?”
司马夫人要笑不笑地瞪了他一眼:“这里唯一的变数就是楚家,他们没有收到孙文雄的邀请,应该是听到风声凑上来的。”
司马诚恳道:“孙文雄怎么不拒绝呢?”
“明处的敌人总比暗处的敌人好对付。”司马夫人道,“我不知道孙文雄怎么想。要是我,我也愿意把人带在身边,至少时时刻刻看得见,提防起来也方便些。楚天阴的为人你是知道的,心狠手辣,阴险狡诈,他两个养子也不是省油的灯。我听说之前楚晓海一个人跟着万三通一帮子人出去,最后就他一个人回来了。”
司马诚恳倒吸一口凉气,再看那个小平头年轻人时眼神都不一样了:“都被他干掉了?”
“不好说,”说是这么说,但听语气,她也认同丈夫的看法,“大弟子楚焰更神秘,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山西无名墓里的三颗舍利子就是他单枪匹马拿出来的。”
司马诚恳又吸了口凉气:“山西无名墓?我听说好多同行都折进去了。”
“所以别看他们两个年轻,说不定我们这群人里最强的就是他俩。”司马夫人沉声道,“从现在开始你别傻乎乎地当出头鸟。”
司马诚恳咕哝道:“老子是有血性的汉子!不当缩头乌龟。”
“你的血性能表现一点在别的地方吗?”
“……”
他们身后不远处,张家三人依照左起从瘦到胖,右起从胖到瘦的顺序默默地坐着吃干粮。
孙文雄带着一包巧克力走过来,递给瘦男:“我家小朋友的零食,不嫌弃就尝尝,天气冷,吃巧克力保暖。”
瘦男笑着接了。
孙文雄对他道:“阿军过年就三十二了吧,还没找媳妇呢?”
张军笑道:“干我们这一行,一年到头东奔西跑,哪家姑娘敢嫁啊?”
“怎么不嫁?这么好的小伙子。你的事就包在我身上,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保准给你找个漂亮的好姑娘生个漂亮的胖小子!”孙文雄拍着胸脯。
“那我的终身幸福就全赖孙爷成全了。”
张放笑骂道:“你个没出息的!”
孙文雄又看向他身边的胖子:“怎么样?建业要不要一起包了?”
张放道:“他不愁,他有个青梅竹马,好着呢。我打算回去之后挑个日子给他们定下来。”
孙文雄笑呵呵道:“建业好福气,有张老时时刻刻记挂着。”
张建业憨憨一笑,圆乎乎的脸皱起来倒与张放有五成相似。
张军垂头吃巧克力,看不清脸色。
几个人说说笑笑好一会儿,孙文雄才回到刺猬头青年身边。
刺猬头青年低头遮掩着眼底的不屑和讥嘲,冷笑道:“一群二百五。”
孙文雄皱了皱眉:“收敛点。”
刺猬头青年抬起头,又是一脸乖顺的表情。
孙文雄压低声音道:“楚家那两个小子你要盯住了。楚老鬼最喜欢背地里搞阴谋放冷枪,指不定叫这两小子怎么使坏呢。飞扬啊,不要以为你在孙家同辈之中没什么对手就目中无人,这两个你就未必及得上。”
孙飞扬牙关紧了紧,温声道:“我知道。”
与其乐融融的另外三家相比,楚家的两个人就像貌合神离同床异梦的夫妇。
一个默默地吃东西,一个静静地打盹儿。
楚晓海吃完手里的压缩饼干,掸了掸饼末子站起来,转身看向闭目养神的楚焰。原本还睡得一脸安稳的楚焰在一瞬间睁开眼睛。
“哥还是那么警醒。”楚晓海道。
楚焰嚼着嘴里快化了的口香糖,似笑非笑道:“要防着你背地里捅刀子,不警醒点怎么行?”
楚晓海苦笑道:“哥,你别消遣我了,就我那点造诣,哪里敢捅你的刀子?”
楚焰坐起来,冷嘲道:“那以捅刀子为目标,努力啊。我看好你。”
楚晓海身体僵了僵,很快放松下来,恢复人畜无害的样子:“别开玩笑了,哥,这一趟我们可要精诚合作。张放老辣,孙文雄隐忍,司马诚恳是直肠子,可他老婆外号凤辣子,心思细腻,头脑灵活,有她在,其他人休想在司马家讨便宜。和他们几个人下地,时时要提防背后的刀子,比打僵尸还辛苦。”
楚焰从瓶子里倒出一粒口香糖咀嚼,随口道:“凑合吧。”
楚晓海立刻拍马屁:“哥艺高人胆大,当然无所畏惧。”
楚焰道:“多谢你培训得好。”
楚晓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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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放看看手表,差不多十二点半的时候终于站起来朝其他三家看了看。
孙家、楚家两拨人跟着起身。
司马诚恳磨磨蹭蹭地不想起,被司马夫人狠狠地踹了两脚,才万分委屈地跳起来。
张放道:“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