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百里辰说的话,情节十分严重。
说到底这里是大周,而不是大乾,姜齐、姜萱在大周做客,他们也只是客,但想因为自己受点委屈就想大周处置正上品王妃,那真是天风夜谈,更何况这死的也仅仅只是姜萱身边一个宫女,在大乾这种宫女没个千八也得个两三百吧,为了一个小小的宫女,想要问大周王妃,这是怎么样一种傻瓜一样的自信呢?确实,若是两国之间发生矛盾,很有可能为此发生兵变,可是那前提得是姜萱死在大周,一个小小的宫女,值得两国发动兵变,这个理由说出去,会成为琅琊大陆最大的笑柄,除非大乾皇帝脑袋被驴踢了,不然这种可能性,绝对不会有!
再说林莺莺,到底是太子侧王妃,太子与百里辰不论私下如何,在人前他们还是亲兄弟,太子府与辰王府女眷那也是联着姻呢,现在却帮着外人不帮家里,这是说林莺莺有判国之意呢,还是这么下贱为了别国一个小小宫女的事借由讨好之意图,对欧阳月进行攻击,以换取姜萱的友好呢。堂堂太子侧王妃,将来最有可能成为贵妃的人选,竟然如此下贱吗,竟然如此上不得台面,竟然如此不顾亲情,别国就这么好吗?
只要百里辰想,就林莺莺此举,硬是给你按个通敌卖国的罪名也不是不可能,只要看明贤帝愿不愿意接受这个理由,以明贤帝对百里辰的宠爱,有这么个欺辱自己家人的,想要下令弄死林莺莺可真是轻而异举,到时候就算是林府说不定都要受到重创,谁敢担这个责任。
欧阳月此时笑了起来,冲着百里丞道:“太子殿下,本王妃此行受到邀请来太子府做客,现在却是受到惊吓了,太子作为主人,那是公认的宾客如归的礼数周全,想来不会坐视不礼吧。”
百里丞面色不好,暗中看了林莺莺一眼,这是林莺莺嫁到太子府后,百里丞第一次这么看她,那眼中有着埋怨,顿时让林莺莺心中一惊,面上一白。是,那成语就是她暗中派人杀死的,正是因为她看到了姜萱与欧阳月的争执,所以借这个机会,定能破坏两人的关系,到时候姜萱想嫁到辰王府就难了,这就是她的目的,可她也没想到,欧阳月就这样不解释也不承认,百里辰就这么的自大,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她,而且半点不给大乾皇子与公主的面子,这件事换了别的皇子,定然会选择大事化小的,根本牵扯不到她身上,现在这情况却是令她暗恨的。
欧阳月抬眼看着姜萱,直言不讳的道:“姜萱公主,先不论你身边这个丫环两次三番对本王妃出言不敬,本王妃早有理由定她的罪了。本王妃自持身份,不屑与这种低贱又不知身份的下人一般见识,可不代表本王妃就是息事宁人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就是本王妃真的因此杀了她定罪又如何?大乾国出使大周,代表的是大乾皇室,为的是两国的友好,因为一个宫女毁坏两国的友好相交,这个小小的宫女担的起这个责任吗,或许说姜萱公主你这个主子故意让她胡来来破坏两国和平吗?”姜萱吓了一跳,忙要道,欧阳月已经打断她,“不过本王妃想,以姜萱公主才貌双全的名声,定不会做出这种没有分寸的事来,只怪有些下有仗着自己主子位高权重,便是渐渐找不准了自己的地位了,却是忘记了,说到底她跟着再好的主子,她到底也只是个奴才,越了线,等待她的就是死!”
说着,欧阳月冷冷扫了大厅上刚才叽叽喳喳乱说的人,那些人顿时低下头。
欧阳月冷笑:“不过,这杀人之名本王妃可不担,本王妃若想杀,当着姜萱公主的面处置一个对本王妃不敬的奴才又能如何,姜萱公主仁明大义显然不会为了一个奴才,坏了他人对大乾皇室的尊敬。若是本王妃在姜萱公主面前都敢处置了这奴才,本王妃何必暗中下手呢,本王妃可没那么多时间,为了一个奴才浪费心力,根本不值得。”说完又扫向太子道,“太子殿下,本王妃陪同王爷过府,太子殿下身为主人,现在客人在您府上遭到如此大辱,还请太子殿下还本王妃一个公道!”
百里丞面色变了变,笑道:“不过就是一场误会,林侧妃原本也是出于好意,心想着不能置两国友好于不故,本想着快些解决此事,可最后却没选对法子,倒是让辰王妃误会了,林侧妃还不快向辰王妃倒歉。”
林莺莺面色一沉,眼中有着恨意,她从小便是天之娇女,什么时候这么丢脸过,可是她在百里丞面前一直都是温柔解语花的角色,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坏了形象,当下咬着唇,猛掐大腿眼眶已经红了,眸中含泪:“辰王妃,是莺莺的不是,还请你见谅,莺莺一时好心办了错事了。”
欧阳月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看的林莺莺心中一诧,欧阳月笑着道:“林侧妃客气了,只要下次不犯糊涂,自然就没事了。”
林莺莺心头一震,突然瞪大眼睛看着欧阳月,却见后者一派平静,欧阳月知道她的行为,还是知道她的计划了?只是看着她的样子又不像,刚才只是她无心之言吧,林莺莺实在难以想象欧阳月有这等故后的智慧,默默退到一边上,眼睛却总是若有似无的看着欧阳月,似乎想从她身上看出个什么来。
而那姜萱却是一肚子火,成语跟在她身边多年了,她承认成语有时候是有些激进,有些高傲,可是这成语一直以来对她都十分忠心,与人有矛盾,与权贵的矛盾也是因为她,这一次与欧阳月也是同样的事情,可是现在她死的不明不白的,现在偏偏她还不能发做了?!
姜萱手‘啪’的一拍,就要理论,那姜齐却道:“这成语竟然敢对辰王妃不敬,死也是咎由自取,不过她死在太子府中,又是皇妹的贴身宫女,这人被杀了,是否是有人针对皇妹,一时难以下定论,不过太子府这护卫看来还需要再加强啊。”
一个丫环的死想往欧阳月身上推,牵连出更大的利益来,显然是不可能了,但是姜萱若是在这里吃了这么大的亏就此错了,那以后大周他们的地位就很尴尬了,自己人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死了,岂不是打着姜齐与姜萱的脸面吗,这也不得不追究。
姜萱一听,立即明白姜齐话中之意,连声道:“成语跟在本公主身边,一直十分尽心尽力,现在她死了,本公主十分伤心,还请太子查出凶手给本公主一个交待。”
林莺莺面色一变,太子余光扫来,心中也有定论了,微一咬牙,指着其中一个侍卫:“你们两个之前面色不对跑来回报,可是因为色欲薰心,对成语见色起义,她不从所以才起了歹心害死了她,说!”
那最先两个过来禀报的侍卫一惊,面如死灰,跪在地上哆嗦着开不了口,这一开口他们的结果就是死,他们何其冤枉,可他们若不借着太子的话说,他们还是死。
“难道你们还想你们的家人跟你们陪葬吗。”之前回话,明显是个侍卫头头的人,此时压低了声音对侍卫两人道。
侍卫二人面色灰白,‘砰砰砰’不断磕着头,嘴里不禁大声叫道:“太子殿下饶命啊,奴才也只是一时起了色心,是无心的,是无心的啊。”
“太子殿下饶命啊!”
“来人,拉他们下去乱棍打死,以告谓成语在天之灵。”太子却是面无表情一摆手,那两侍卫已被拉下付出,没过一会外面便响起他们的痛叫声,大厅中却是沉寂一片。
谁都知道太子这是故意拉个替死鬼来,那太子府的侍卫一个个精明干练,之前太子府也不是一次两次邀请宴会了,那丫环比成语好看的也不是没有,怎么谁也没出事,就成语出事了,可这事根本不能再追究下去,否则不定追究出个什么,到时候所有人都是没脸的。
因为出了这个事,宴会进行的很不愉快,最后姜萱以不胜酒力为由要退席,这宴会自然是草草结束了。
欧阳月走出太子府大门时,姜萱的马车却是等在那里,欧阳月淡笑,姜萱却已走下马车,缓缓向欧阳月走近:“这一次算是你走运,聪明的就快点将玉佩的真正下落告诉本公主,不然今天也只是个开端,本公主有的是法子折腾你。”
欧阳月冷笑:“姜萱公主若是下辈子投不成公主,也会是天下最出名的强盗,这强取豪夺的本事可非一般人做的出来的,而且没有任何道理。先不说这玉佩是不是真像姜萱公主说的是你大乾皇后母族的东西,本王妃这些日子忍着怀孕的不适陪你走了这么多回,一句感谢没有,现在反而想害本王妃,宁氏到底有没有将玉佩给你,本王妃是不知道,但是姜萱公主也别当本王妃是傻的,这么容易受人威胁的。既然姜萱公主找不来玉佩,大不了明白本王妃进宫见皇祖母,或是父皇,将姜萱公主的此行目的与他们说说,说不定以父皇的高位,下一道圣旨,自然就有人将玉佩双手奉上了,到时候岂不更省姜萱公主的事情吗。”
姜萱神态却是大变,那姜齐已经快步冲过来:“辰王妃请不要动怒,皇位也是因为太过孝顺母后,所以才会这么焦急,她是个心灵最善良的,不瞒辰王妃这件玉佩确实对我们很重要,她不但是母后娘家的家传之宝,甚至也是调动母族的重要信物,而母后母族在大乾占了三分一的势力,可见这玉佩对大乾之重要。倒是不怕辰王妃知道,这个玉佩对本皇子争夺皇位也会有很大的作用,但这即为母后母族的信物,能使用的也只有同族中人,外人拿到却是无用,但若是辰王妃能帮本皇子找到这个玉佩,本皇子承认欠辰王妃一个人情,只要是在本皇子能力范围并且不涉及大乾利益的,本皇子都会答应你。”
欧阳月陷入了深思之中,似乎相信了姜齐的话,姜齐与姜萱对视一眼,眸中带着一丝期盼,欧阳月皱眉道:“这个玉佩本王妃确实没有,不过本王妃还是那句话,宁氏当年照顾本王妃的母亲,她能得到的机率占了八成以上。”
姜萱却是哼了一声:“本公主早见了这宁氏,她现在过的极苦,瘦的眼包骨了,而且住的连低等下人都不如,身边哪有什么长物,她可说这东西在辰王妃你身上。”
欧阳月同情的看了姜萱一眼:“姜萱公主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宁氏不说与本王妃有仇,不会说真话,就算她想说,恐怕也不能说啊。”
姜齐一愣,若有所思道:“辰王妃是什么意思?”
百里辰冷哼一声:“欧阳将军是个仁义之人,当初虽是宁氏犯了错理当休了她,可是那属于宁氏的一干私物,欧阳将军什么也没要,宁氏全都带回去了。里面是不是有你们说的玉佩,这件事难说了,也不能说宁底现在过的苦,就不可能是她,她在宁府过的惨,东西被搜刮了,自然是有搜刮之人享用了她的东西。那块玉佩就你们所说,少说得值个几百两吧。”
姜齐与姜萱一惊,姜萱忙道:“辰王的意思是……”
“娘子愣了吧,先回府休息吧。”百里辰说完便不再理会他二人,扶着欧阳月便上了马车,以百里辰的性格,刚才姜萱还想冤枉欧阳月,愿意说这番话都是十分给他们面子了,而姜齐与姜萱也没在意百里辰的话,两人迅速也上了马车回到驿馆。
刚一进屋,姜萱便急道:“皇后,你说百里辰与轩辕月说的会是真的吗。”
姜齐想了想说道:“不是没有可能,在这之前欧阳月不太可能有知道这玉佩的下落,而且我们查探的消息显示,当时这个宁氏确实是因为欧阳志德的命令去照顾冷雨燕,那么她得到这块玉佩的可能性就很高,现在她手无长物,可见这东西很有可能落到宁府其它二房身上去了。”
姜萱突然想到什么,大惊道:“皇兄,今天那林莺莺行事有些古怪,我怀疑成语便是她杀的,可是她这么对欧阳月下手……当初宁喜荷嫁进太子府当太子妃,随身嫁妆也不少,你说这林莺莺有没有可能也知道这玉佩的事了,所以怕欧阳月走露风声所以借机害她呢?”
姜齐面色大变:“这可能不大,但也不能保证啊!”
姜萱沉着脸:“先去宁府再探探,我就是将宁府翻个个,也定然要将这玉佩找出来!若是这玉佩真在林莺莺手上,她定不能饶了她。”
别一边上众人一走,太子便将林莺莺一顿臭骂,直把林莺莺说的泪如雨下,只是这一次怜香惜玉的太子却表现的十分冷漠,实在是林莺莺此举可是让太子丢脸了,在众人面前硬是掰出那谁都不信的慌话赐了两上侍卫的罪,这不但会让人觉得太子草菅人命,也会说太子不会管教后院,府中女人这么大胆,将来怎么管好后宫,让太子脸面丢大了。最后太子直接跑去新进美人的房间,林莺莺气的直砸了两个花瓶才安静下来。
她坐在屋子里,静坐了一会,突然面上一沉,勾出冷笑来:“来人,准备进宫,本侧妃要见粉妃。”
流华宫里,四名宫女扶着已经六个月身孕,肚子鼓的跟球似的粉妃走出来,粉妃只是施了些淡妆,却天生丽质,比起以前反倒更多了一份俏丽的娇媚来。
林莺莺当下行礼,粉嫣坐好后,便挥退了下人,微皱着眉道:“林侧妃这个时候前来有什么事情。”
林莺莺面上阴了一记,说道:“粉妃虽然身在皇宫,但以您现在得宠的程度,这宫外的消息想必也瞒不住你吧。”
粉嫣看看林莺莺,点头道,眸中隐下一丝嘲笑来:“林侧妃说的不错,之前太子府宴会所发生的事,本宫已经知道了,看林侧妃现在这般样子,也没受到什么牵连,这是再好不过的了。”
林莺莺面上却是一恨:“不,牵连大了,太子此次对本侧妃心中有怨,这对本侧妃来说,就是天大的事情了。”
粉嫣‘噢’了一声不再说话,林莺莺紧紧盯着粉嫣道:“粉妃,之前本侧妃说的事,你到底还不给本侧妃一个答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