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哪有,我之前不过是看你长得不错,跟你开玩笑呢,姑娘莫要当真哈……”这壮士看打不过人,赶紧低声下气道。
今天算是他看走了眼,没想到对方武功这般高强,想他也习武好些年了,平日里走南闯北的,虽然跟那些高手比,显得外行,但跟这么一个看着娇滴滴的女的比,总是威武了很多。没想到,这一上来就没遇到善茬,但人在江湖上混得久了,也越发滑溜,见打不过人赶紧低声下气地求饶起来,只是他若不是戳了宁芷的痛楚倒还好,那一声妾却怎么也不能让她就此放过他。
宁芷走上前,顺势低下身子,捡起地上的那个大锤子,看着面前的男子,突地温声道:“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我记得你说要纳我为妾……?”一边说着,她手里一边转着那锤子,话语轻柔,但此时,这镖头可不敢点头说是。
“没的,没的……”
“我可是听见了。貌似这锤子不砸伤人,不罢休是吧。在我这也不能破了规矩不是。还有我记得,你还说过,一定要见了血才成。那我就让它见见。不然怎对得住你这总镖头的名声。”说着,宁芷用掌风带动那锤子,那人想躲都没来得及,就被活生生地砸晕了过去,就是不知这一下子有没有把他的大脑砸傻。随着他整个人翻倒出了台柱之后,当的一声脆响传来,这声鸣钟代表着胜负已分。
“啧啧,手段还真是凶残。”花离笙促狭道。
“花公子,不知你在说哪一台上?”太一玄宗的道玄子听到花离笙的感叹遂好奇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现下这女子的手段当真是狠辣。”
“那是自然,你看那修罗魔海就知了。”
太一玄宗跟修罗魔海一直都不对付,门下弟子也时有摩擦。此时逮到个机会就不忘污蔑对方。
“你这老头真是的,我们修罗魔海怎么就狠辣了?就你们这帮臭道士好,满口仁义的,我看道德最败坏的就你们了。”
“我说你这小丫头,竟敢说我们太一玄宗道德败坏。若不是看你年纪小,我道玄子誓要跟你不死不休。”
“哼,我还怕了你这臭牛鼻子不成?”说着吹了一声口哨,一条白影嗖地窜了过来。那小白龇牙咧嘴地看着道玄子。
那老道一看这东西,原本脸上的傲气顿时消灭于无形之中。
“舞度那老婆子对你可真好,竟把这东西都传承给你了。我不跟你这黄毛小丫头一般见识。这次水令牌,你们修罗魔海休想得到。”
“切,我看你这老道是怕了我家小白。水令牌是不是我们得到,不敢保证,但清灵知道,一定不会是你们这帮假仁假义的臭道士得到。”
两个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的交上了嘴,这在几国之间早就见怪不怪了。
国家跟势力之间总是因为一些利益关系而有亲属远亲之分。紧接着,接二连三的当当声传来,几个台柱上的比试都已决出了胜负。
不过这是淘汰赛,最后只留九个名额。要一直淘汰到九个为止。
因此比了一天直到太阳西下,也只是决出了三分之一。
宁芷的擂台离主位台上比较远,若是不事先关心,怕是也注意不到。可这是不关心的人,对于花离笙和云行歌而言,眼光却是是始终都没离开那一抹水蓝色的身影。
最后三十面大鼓再次作响之时,太监那尖细的声音传来——
“今日的比试到此为止,明日继续——”
说着锣鼓之声响了三声。
人们才呼啦啦地如来时一般散去。
宁芷在比试刚一结束就低调地退在一边,并没有离去,而是细细地观察在场每一位毕竟不能每次都这般好运气遇到这样的对手,这里面总会有一些比较强劲的敌手。
六国和三大势力也一定埋了一些种子选手在里面,为了确保最后的胜利。
只是让她惊讶的一件事是竟然发现那天在街上遇到的银发少年。
那少年,从上场之后就一直寒着一张脸。也不说话,开场就直扑对手,两拳连续迅猛无比地出击,招式极其诡异,好像完全不懂武功的人在胡乱出招,但是每一击都稳、准、狠地打在对手致命要害上。与他对敌的选手往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宁芷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那天在朱雀大街上,倒是没有看出来。男子下台时似乎发现了宁芷的目光,看向她的眼神有瞬间的停顿,随即又恢复到一脸的麻木与平静。
当鼓声响起之后,第一天的比试彻底结束,宁芷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去。本来比试结束之后,胜者都会由皇家招待迎进专门的行宫,并有皇宴等着。说不定这些人将来就是个人物,作为东道主这点也好,可以先一步招揽人才。
宁芷并没有参加,虽然她不是这次参加龙池大会唯一一个女子,但却因为那会上一定有曲卿臣在,因此,她不想过早地露头。
等到再过几日,她终究是要跟他碰上的,那个时候就是面对面的一种交集。
那时候,她终于可以摆脱此时的这种境地。
那时候,她要有尊严地向所有人宣告。
这种屈辱,他加之在她身上的,她要千倍百倍的奉还。
总有一些年华消逝在我们所不可追忆的时光里,那些年华是我们这一生都难以忘怀的,也是一个女子这一生中最为美好的时光之一。
但好在,那不是唯一。
她还有勇气继续前行,也好在,她有这个实力。
若是此时的她,什么都不是,真真就像世人所说的那样,无才无貌又无德。
那又会是怎样的光景,想必只能躲在深宅大院里,那如同冰窖一般的让人窒息的将军府邸,过着弃妇一般的生活。
每每想到这里,她的心底都有一股不甘心和郁结往上涌,她内心深处总是在叫嚣着,要活出更好给他看,当然把这说成报复也好,说只是简单地希望他过得不好也好。
总之,她希冀着,希冀着,他过得没有她好……
然后,这个人,与她再无瓜葛。
宁芷转过身,迎着夕阳的余韵,渐渐行走在尚京的朱雀大街上。
这条街,今日格外的热闹,许多商贾都想借此机会大发横财,叫卖之声不绝于耳。
宁芷走在一家茶楼时,愣神了一会儿,停顿半晌,走了进去。
“来,这位客官里面请——”说着比了比手势。
宁芷顺着他指的方向坐了下来,那里刚好是比较偏僻的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