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茉儿身子不好,让夫君操心了。”西凉茉温柔地道。
自打她知道李圣手嘱咐司流风一月来一次,立刻觉得轻松自在许多,只是这模样还是要装上一装的。
西凉茉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红晕,愈发的迷人,让司流风有些心猿意马,但看着她孱弱模样,便只得克制住,又问了些今儿用了些什么药,吃了些什么饭的问题。
随后便仿佛聊天一般不经意地问:“今儿盘点你的嫁妆,秦大管家和底下人都笑说为夫娶了个金娃娃,靖国公还真是大方,韩氏如此苛刻的人,也给你准备了不少东西,就是不知道蓝大夫人给了我妻什么嫁妆?”
“嗯,夫君你问这个做什么?”西凉茉有些疑惑地看着司流风,虽然这话看起来有些私密体己玩笑的意味,但她还是嗅闻到了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原本她自己的嫁妆就不该给夫家盘点,按规矩那是体己,可不是公中的东西,这姓秦的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人私自开了她的库房么?
还真是长本事了!
这群人,倒是真当她这个西凉茉真是吃素的么!
司流风立刻轻笑:“没什么,只是问问,毕竟当初韩氏对你如此苛刻,但如今东西也不少,为夫想着必定是蓝大夫人为你添置的东西,明日就要回门,是不是也要去拜见一下蓝大夫人。”
若非西凉茉素来比别人都多一个心窍,对于这些事情总是别人更敏感,她或许就真信了。
西凉茉看着司流风有些闪烁的目光,她轻叹了一声:“小王爷自然是为妾身着想,自己妾身自幼不得母亲喜爱,说来也不怕小王爷笑话,十五年来,妾身只见过母亲一面,还是在出嫁前的一日,母亲在佛堂的阴影里跟妾身说了那么一句话……。”
“什么话?”司流风立刻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西凉茉垂下睫羽,却从睫羽之间仔细地盯着司流风脸上的细微的改变,每一个人在听到一件事情的时候,脸上细微的表情是做不了假的。
上辈子的时候,她接受过专业的培训,以更好的配合当时的那位第一政客的工作。
直到司流风等得有些焦急和不耐烦了,西凉茉才仿佛很是忧伤而犹豫地道:“母亲说……说她已经是方外之人,与我已经没有关系了,让我从今往后不必再去找她。”
说罢以袖掩面,泪珠儿如珍珠串一般地滑落。
司流风的脸上极快地掠过一丝失望之情,但是他的目光并没有从西凉茉的身上移开,他在观察着西凉茉,看她是否在说真话。
“这就是妾身的母亲,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既然她从不需要妾身,也不认妾身,那么妾身又何必再去扰了母亲的清修,此事以后不必再提。”西凉茉咬着唇,脸上毫不遮掩地闪过怨恨之色。
司流风看着面前仿佛水做的人儿,无论如何看去,西凉茉都只是一个满怀孺慕之情却被自己娘亲伤了心的少女。
西凉茉并没有说假话
他随后轻叹一声,拍了拍她的肩安慰:“罢了,既然茉儿你不愿意提蓝大夫人,那么为夫以后再也不提就是了。”
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他心中也略微松了一口气,若是西凉茉不与这些事情牵扯在一起,倒也是件好事。
他伸手为西凉茉抹去了脸颊上的泪珠,被泪水濡湿了白嫩脸颊的人儿,看起来更显得如无助的小鹿般显得美丽荏弱,让人怜惜。
他忍不住低头,向她滟涟的红唇慢慢俯首吻去。
西凉茉眼里闪过一丝怔然和不适,随后便一偏脸,用手挡住了司流风的唇,仿佛很是娇怯羞涩的模样:“小王爷,你不要这样……李圣手不是说过咱们还不适合……不适合……。”
司流风却只觉得一靠近西凉茉,就闻见她身上那种少女的馨香,让他有一种无论如何也忍耐不了的冲动,便拉下她的手,轻声一笑:“不必担心,为夫会很温柔的,不会像昨夜那样伤了你的身子,你也要体谅一下为夫不是?”
西凉茉看着他握住自己的手,不由心中掠过一丝厌恶,她最讨厌这样男子身上的自私自利,若她真是身子有病,大夫说了不可同房,难道就因为要体谅你的*,所以罔顾自己的身子么?
在你要求对方体谅你的时候,你可曾想过去体谅自己口口声声对之言爱的人?
西凉茉自然是不肯让司流风亲吻到自己,便手腕一转,使了个巧劲,拨开了他的手腕,仿佛娇不自胜地道:“小王爷……不可,妾身想要……想要怀上孩子,所以,还是请小王爷去其他的侍婢通房处吧,也省得以后府邸上的人说妾身一来,就是个心狠手辣逼死王爷身边的旧人,妾身实在担待不起……。”
西凉茉的话说道最后,已经是脸色黯然神伤。
见西凉茉执意不肯,又神色感伤,司流风知道她是因为锦娘的事伤了心,虽然有些觉得身子燥热,便也只得握住了她的柔荑,将她揽在怀里柔声道:“茉儿,为夫已经处置了锦娘那个胆敢以下犯上的贱人,若是你还不解气,直管拿了她的贱命去就是,既然今儿你不能侍寝,那也就算了,为夫也不去其他人那里,只在这里陪你。”
说着他伸手便要挑起她的脸颊,打算吻下来,也算是先解一解心瘾。
但他的动作忽然一僵,然后整个人又毫无预警地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西凉茉一愣,随后好不意外地看见一道优雅又华丽无匹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坐在窗边的湘妃榻上,正捏了支插在一人高的青花官窑瓶里的梅花扯着玩。
花瓣被他蹂躏得掉了一地。
西凉茉叹了一口气,扶着下巴对着那人道:“师傅,您每次出现之前能打声招呼么,就算没撞见你徒儿我正与夫君行房,就是半夜里起夜忽然见着你这妖……这神仙姿态,吓死了,岂非白费师傅你这半年来的悉心教导,徒儿还打算给您送终的呢!”
“送终,怎么,你巴不得你师傅我早日驾鹤西去,也好让你在外头勾三搭四么?”百里青冷冷地哼了一声。
今日他穿了一身白色滚黑狐毛边的锦绣竹纹袍子,一头时常披落下来如流水乌泉般的乌发以一根通透的白玉簪子束在头顶,看着端地丰神如玉,清雅绝伦。
只是百里青依旧在身上戴着各色珠宝佩饰,尤其是雪白优美的耳垂上戴着的红宝石异常耀目,一身本该飘逸高华的白袍愣是被被百里青穿着了一种混杂着清雅而又靡艳的味道。
“徒儿说的是给您养老送终,这难道不是您收徒儿的本分么?”西凉茉扯扯嘴角。
百里青走下了湘妃榻,径自过来将倒在西凉茉床上的司流风一拎,毫不客气地拖着随后一扔,就把司流风扔在了外头的花厅地上。
西凉茉看着司流风的脑袋身子不时地碰到床脚,柜子,一会子又碰到桌子,百里青拎着他就跟拎着个垃圾物事似的,看着就觉得疼。
上一次司流风感觉自个浑身疼,是在地上睡了一晚上的缘故,也不知道这一次他会感觉哪里疼了。
扔了司流风,百里青转身走回西凉茉的床边,挑着她的下巴,邪气地轻笑:“想要给我送终的人多了,伺候好你师傅我才是你的本分。”
意有所指的话,西凉茉脸上泛起红晕,算了,她是不能跟一个完全不知道脸皮为何物的妖孽去比无耻的程度的。
西凉茉轻咳一声:“师傅,您总不能以后每个晚上都到我这来,把我相公打晕了,你再……取而代之吧,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被人撞见了……。”
百里青懒洋洋地歪在床上,把有点冰冷的手方进西凉茉暖暖的被窝里边取暖边道:“那就杀掉撞见的人不就结了,你在为师这可没有什么秘密,若是让为师撞见你和司流风那丑男同房,为师便让德王府的男人都进宫伴御驾。”
西凉茉大囧,这人的霸道是没救了,她不过开个玩笑罢了,居然说出这么耸人听闻的话。
“师傅,那个,徒儿今日偶感风寒,恐怕今日不能伺候您了……。”西凉茉脸上一窘,缩了缩腿,那人居然伸手进去摸她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