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因为沈亦姚的强势,她以为她是讨厌弹钢琴的,可当她的指尖落在琴键上,她的心底忽地涌现出一股安心。
刚弹了两遍曲子,南穗搁放在旁边的手机屏幕亮起,她抬手拿过手机,发现是傅景珩打来的。
南穗想到今天的拍摄全靠他的帮助得以完成,她拨通,电话里很安静,两人都未开口。
沉默几秒,傅景珩低沉好听的声音传来:“吃饭了吗?”
南穗站起身靠在钢琴的一侧:“吃了。”
“心情不好?”
南穗闻言一怔,他怎么知道的。
“没有啊。”
蓦地,南穗听到一阵门铃声,她对他道:“好像有人来了,我先挂电话了。”
“好。”
挂断电话,南穗疑惑地将手机放回兜内,这人难不成就为了问她吃没吃饭?
她走到玄关,开门。
看到来人,南穗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她没想到傅景珩突然从天降临,来到她面前。
傅景珩今天穿着件黑色的薄风衣,喉结清晰利落,走廊的灯光斜照在他身上,他站在她面前散漫地垂睫,浑然不知自己有多吸引人。
南穗不动声色地移走视线,她问:“你怎么来了?”
“我能进来吗?”
两人异口同声。
说她被男□□惑也好,说她此时确实想和他待在一起也罢,南穗的身体自觉地作出反应,偏身让他进来。
傅景珩单手撑墙,弯腰换拖鞋。
换好,他抬了抬眉骨:“在弹钢琴?”
南穗没想到傅景珩能听到,她“嗯”了声:“好久没弹钢琴,都生疏了。”
两人一同走进钢琴房,南穗坐在凳子上,傅景珩倚在钢琴的一侧看着她。
他睫毛垂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低声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欺负你?”
他在南家时,也受过南宏远与沈亦姚的暴.力,南穗不太想和傅景珩说起家里的事。
“没人欺负我。”南穗扬眉,“今天拍完benz广告,负责人还挺满意的,可能还会送我一辆车。”
傅景珩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忽地开口:“七七,知道吗,从小你就有一个习惯。”
南穗抬头,好奇地问:“什么习惯?”
男人眸色微沉,他修长的指尖轻轻落在琴键上,清脆的钢琴声响彻整个房间。
他轻声道:“不开心的时候,会弹同一首曲子。”
南穗一怔,恍然明白。
小时候,南穗不像同龄的小孩儿那样有周末,她被逼着早起学习功课,弹钢琴,跳舞,一直至深夜。
南穗弹得疲倦想要休息,却被沈亦姚拿着戒尺打她的手背,她只能红着眼眶继续弹肖斯塔科维奇的《第二圆舞曲》。
每当这时,南祁止会走过来哄她开心。
阳光挥洒进钢琴房内,少年和少女坐在一把椅子上四手联弹同一首曲子,对视的那一眼仿若天长地久。
南穗回过神来,她抬眸,猝不及防地对上男人深潭般的眼睛。
他逆着光,黢黑的眼神直直地落在她身上,睫毛低垂,瞳仁散发着温柔。
像是拥有光芒的神明。
也不知道怎么,南穗张了张唇,轻声唤他:“哥哥。”
傅景珩僵硬在原地,如同一樽雕像扎根于此,他的理智倏地崩塌。
南穗往右边挪了稍许位置:“要一起弹吗?”
男人静静地望着她,而后他坐在她的左边。
傅景珩刚坐下,南穗的鼻尖被男人身上熟悉而清冽的气息所充斥,他的肩膀无意间擦过她的胳膊,挟来酥麻痒意。
隔着薄薄一层布料,她感受到男人线条紧致的腿部肌肉紧挨她小腿,属于男人滚烫的温度一点点地,朝她肌肤渗透。
他侧头,呼吸轻轻拂过她的面颊:“flowerdance?”
是她最喜欢的一首曲子。
南穗的心脏跳地又急又重:“好。”
曲子前奏开始,南穗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琴键上,他的手指修长白皙,指节分明性感,是极适合弹钢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