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严实了,别让这屋子漏一丝光进去,否则本宫揭了你们的皮!”她压低了声音吩咐道。
嬷嬷们连连称是。
年素鸢命人端了把椅子来,坐在小黑屋外头,悠闲地磕着瓜子儿。
她已经可以想像,里头的明椒肯定恨不得自己是真疯……不过,如果她真的疯了,这个游戏也就没有意思了,对不对?
她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恶人,坏到了骨子里。
不过比起里面那位,还是欠了那么一点儿火候。
明椒很痛苦。
她恨不得自己立时死去。
她的精神并不是很好,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若是碰上她糊涂的时候,懵懵懂懂地就过去了;若是碰上她清醒的时候,简直就是极至的煎熬。
她隐约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在自己赤|裸的身体上游弋——虽然这根本不存在。
她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便开始想着各种各样奇怪的事情,譬如外头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或许会让人过来……对她……
不,这里是后宫……皇上不会让她这么做的……她会死的……她一定会死的……
真是……
极至的辱啊……
尤其是……
偶尔有几丝若有若无的风,吹过大开的双腿之间……
她恨自己没有真疯,没有真正的、彻头彻尾的发疯!
她宁可自己立时就疯了、死了,也好过像现在这样!!!
年素鸢用帕子捂着口,低咳几声,又顺手将帕子丢进了炭火盆子里。
一股铁锈的味道直冲喉头。
她已经听见了房里细微的呜咽声,还有身体扭动的声音。唔,明椒在试图挣脱绳索的束缚么?果然不是真疯啊……
年素鸢闭了闭眼,胸口愈发闷了。
明椒必须死在她前边。
必须!
明椒的精神终于崩溃了。
在一个极度封闭的空间里,完全的黑暗和安静,任何一点细微的声响都会被无限放大,脑中偶尔会闪过一些奇怪的画面。譬如,找她复仇的鬼婴……
她是被自己想像出来的世界给逼疯的。
然后,她终于挨不住了,在几次剧烈的颤抖与抽搐之后,晕了过去。
年素鸢捏着她的鼻子,直接灌了鸩酒。
然后,皇家玉牒上多了一个病死的熹常在。
——毕竟皇家的脸面,还是要顾及一些的,对不对?钮钴禄氏先前做的那些事儿,可真真成了宫闱秘史了……
年素鸢对自己亲手送明椒上路这件事感到非常满意。
而做完这一切之后,她终于病倒了。
据说,是感染了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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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染沉疴(三) ...
“这春寒料峭的,忽然就病了,也不是什么奇事……”
“该不会也跟皇后同一遭罢?……”
“混账,皇贵妃也是你们能编排的?还不快回去做事!”
年素鸢迷迷糊糊的,只能隐约听见如玉的呵斥声。她有些想笑,忽然觉得不对。
嗳,她不是刚刚才把钮钴禄氏的尸首送走么?怎么现在好像是躺在床上?
她努力想睁眼,眼皮却沉甸甸的,仿佛灌了铅。
“主子可是醒了?”耳边有人低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