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楮徐良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眶中的热泪,深吸了一口气,抱拳沉声应道。
寒风扫过,地面上,尘土扬起。
飞扬的尘雾中,那守护在营帐四周,面容如铁的士兵们,一动未动。傲然挺立,指向天空的长矛,反射着正午的阳光,烨烨生辉,寒光凛冽!
风有些大,阵阵寒气逼来。
那卷带着细碎枯叶与沙石的寒风,扫在脸上,刀割一般的疼痛。
长衫凛冽飘动,书生面色肃然,站在那里久久不动。许久之后,他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将目光从那营帐外的士兵身上收回来。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笑了笑,便迈步朝着那关押着佐佐木的营帐走去。
身后,阿贵与楮徐良迈步跟上。
“军师!”把守关押这佐佐木营帐的士兵们,见到吕恒后,单手抚胸,低头对吕恒行礼。
“嗯!”吕恒微微点头,撩起那布帘,走了进去。
“呃,还有将军,将军,您好!”士兵们抬起头,看到楮徐良黑着脸,盯着自己,那表情,俨然很吃醋的样子。士兵们嘿嘿一笑,连忙对将军拱手行礼。
“嗯,好好给老子看着里面那王八蛋!”见手下士兵眉开眼笑的对自己行礼,楮徐良咳嗽了一声,做出一副霸气外露的样子,背着手,迈着八字步,走进了营帐。
“真恶心!”身后,阿贵看到楮徐良那鸭子一样的走路方式,不屑的撇撇嘴,低声诽谤了一句。
营帐里,光线昏暗,与外面的阳光灿烂,形成了贤明的对比。
里面,设施简陋。除了一根柱子,四周燃烧的火盆,还有几个全身武装的士兵,便再无其他。
柱子上,佐佐木披头散发的被绑在上面。神色委顿,鼻青脸肿,嘴角还挂着一丝血丝。
呵,看样子,这家伙,这段时间没少挨揍。
见吕恒等人进来,负责看守的士兵,单手抚胸,对吕恒等人行礼。
“辛苦了!”吕恒笑了笑,对士兵们道了一声。
“嘿嘿,不辛苦!”见军师竟然对自己如此和气的说话,士兵们有种受宠若惊的样子,愣了一下,连忙摇头道。
回答完吕恒的话后,士兵们心里边有些狐疑。
呃,军师好像不像将军说的那样,是个杀人不眨眼,心狠手辣的恶魔呀。
心里想着,便将目光移到了楮徐良身上。
楮徐良见这些兔崽子这般看着自己,生怕军师看出些什么,连忙咳嗽了一声,抬起头来看着帐篷的顶棚,很装逼的做忧国忧民状。
吕恒对身后的楮徐良的小动作,视而不见。
前些天的时候,吕恒也跟一些士兵们聊过。问他们为什么会那么怕自己。
得出的答案,当然是楮徐良这个鸟人,在背后搬弄是非。
不过,当时因为心里烦躁,便一时没有追究。如今看到楮徐良如此尴尬的样子,吕恒心里除了好笑,也没有去想着,去调侃调侃楮徐良。
摇头笑笑后,便将视线投向了被绑在柱子上,浑身伤痕累累的佐佐木的身上。
“こんにちは‘你好!’”
吕恒让士兵把佐佐木叫醒后,看着惊恐不安的佐佐木,微微笑了笑,直接用后世的曰语,问候了他一句。
听到如此纯正的曰语,佐佐木不禁瞪大了眼睛。
恍恍惚惚间,还以为自己回到了那樱花灿烂的故乡。
而眼前,这个朦朦胧胧的人影,也变成了那一身和服,笑颜如花的妹妹。
“いもうと‘妹妹’?”佐佐木叽里呱啦的说出了一窜词语,眼神闪烁,神色很是激动。
闻言,吕恒脸色一时间倒是变幻多彩。
看着面前,这神色恍惚的佐佐木,愣了一下,却是无奈的着摇摇头。
而在他的身后,楮徐良与佐佐木,听到军师开始的时候,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句他们听不懂的话。正挠头郁闷间,却又看到佐佐木像是见了亲爹一样,那般激动的摸样。
这二人愕然的对视一眼,眼里的诧异与震惊之色不言而喻,心里同时惊呼。
军师,竟然会说东瀛话?
吕恒自然不知道,自己一句东瀛话,让身后的阿贵和楮徐良震惊到这种地步。
他看着面前,神色恍惚,俨然像是发疯了的佐佐木,心里不禁有些狐疑。
细细想了一遍后,转过头来,看着正与阿贵脑袋挤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楮徐良。
吕恒咳嗽了一声,示意这二人断背也不要这么光天化曰,然后见这二人如遭雷击,立刻分开,然后做神色凛然状。无奈的摇摇头,开口问道:“楮徐良,这两天,你们给他吃了什么东西?”
“没什么呀!”楮徐良抬起袖子,擦了擦刚刚口水乱飞,胡猜乱想的时候,喷溅出来的口水,摇头像拨浪鼓。
“仔细想想!”吕恒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沉声说道。
废话,没吃什么东西,怎么会变成这幅德行?连自己与他妹妹都分不清了?
“啊!”楮徐良皱着眉头,细细思索了一番后,突然眼中一亮,一拍脑袋道:“想起来了,前两天的时候,士兵们突然在山上找到了一个很奇怪的花。当时,大家也不知道能吃不能吃!想来想去,就想找个人试试!”
“于是,你们就找到他了?”吕恒苦笑着道。
“是啊,这家伙,死不足惜!用来试毒正好!”楮徐良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嘿嘿笑着说道。
“这花朵,可是叫曼陀罗?”吕恒想了想后,突然开口问道。
“军师,您,您知道?”楮徐良顿时呆住了。
貌似,那花朵,最后他也是找了个西域人才知道的这花叫做曼陀罗的,军师,怎么知道。
难不成,军师还真是妖怪?
吕恒看到楮徐良这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不过,他想的却是,这曼陀罗本是应该生长在西域,甚至是更远。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江宁、要知道,这曼陀罗,可是有毒的。花朵散发的味道,容易让人出现幻觉,十分危险。
这种花,出现在江宁,会不会预示着什么呢?
吕恒脸色微沉,皱眉思索着。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