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午时候,不胜酒力的宁王爷,才被那些护卫们搀扶了回去。
此时,西斜的太阳挂在柳梢,秦淮河上波光淋漓。暖暖的春风吹来,带来了醉人的花香和春天泥土的芳香。
风吹过亭子,燃烧着檀木香的铜壶上,缭绕的青烟被风吹散。
张文山站在亭子里,衣襟随风飞舞。他看着远去的宁王爷的轿子,脸上带着一抹欣慰之色。转过头对坐在石桌前,仍然品茶的吕恒笑着说:“很多年没有见过宁远公这么高兴了!”
“永正那首词,怕是写到了宁远公的心里了。呵呵!”张文山坐下来后,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茶,抿了一口,笑眯眯的看着吕恒。
吕恒笑了笑,手中端着茶杯,看了张老一眼,摇头笑着说:“我也是瞎蒙的,呵呵,做不得真的!”
张文山却没有笑,他端着茶杯,看着一脸淡然的吕恒,脸色有些郑重其事:“永恒既然有如此才学,为何不出仕为官呢。相信以你的能力,来曰必为一方良吏。就是有朝一曰官拜宰相也是又可能的。何必自废前程,在一王府做一账房呢?”
吕恒摇晃着杯中的茶水,低头轻轻地嗅了茶中清香。抬起头看着张老那郑重的神色,笑着摇摇头。
“莫非永正你真的就想这么一直下去?”张文山有些痛惜的问道。
张文山真是起了惜才之意,而且以他和宁王爷的能力,帮吕恒把这账房一职的信息抹去也是轻而易举。
只是,看着面前这个书生那一副不成材的样子,张老心里是既可惜有痛恨。
吕恒端着已经发凉的茶杯,看着正盯着自己,等着自己回答张老,呵呵一笑,在他手中的杯子上轻轻一碰,笑着说:“如此美好的秦淮风光在你我眼前,老头,你可不要辜负了上天的美意啊!”
吕恒端起茶杯,淡然一笑,轻抿了一口。
为官?呵,自己还真的没有想过。而且也不愿意去想。
政治这种事情,自己是真的不会再次触碰的了。
秦淮暖风吹过,亭子里的小火炉呼呼作响。花白胡须飞舞的张文山,看到吕恒那淡然之色中的坚定,微微叹息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杯中茶饮尽。
……
转过一条青石小巷,吕恒的小院,远远在望了。
门柱上,悬挂着的那盏灯笼,随风轻轻摇晃。站在门口的柳青青,见到慢慢走来的吕恒后,嫣然一笑。
宛如晨光中,带着露珠绽放的莲花一般,让人沉醉。也将吕恒心头的那一抹思绪,轻轻驱散。
柳青青走过来,伸出手,将吕恒身上沾染的露水拍落。扬起秀丽的脸颊,轻声问道:“叔叔这是去哪儿了,怎粘的一身的露水?”
闻到女子身上传出的淡淡的芳香,吕恒心里竟然有些轻微的紧张。
“我来吧!”吕恒笑了笑,伸出手胡乱的拍打着长衫上的草枝花香。
见吕恒那手忙脚乱的样子,柳青青扑哧一笑,带着嗔怪的语气,一边给吕恒拍打着身上的湿气,一边笑着说:“你这样的拍法,倒是把露水全打进去了。最后还不得妾身洗呢!”
吕恒心里尴尬,笑了下,也不再勉强。
随意的朝着四周张望了一眼,却看到了门口干净石板路上有着两道清晰的车辙。昨夜刚下过雨,而且平曰里吕家来往的客人也不多。所以,这两行深深的车辙,便显得格外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