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事后弦音寻了她的亡体,跨越山水奔来了这苍虚雪山之上,以命换命换得自己重生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灵空大师见着弦音之后的一切反应都有些漠然,看着像见过之人,但是慕流苏心中却是已然隐约认定了这件事情,如今慕流苏之所以会这般开口想问,说起来便是想要从灵空大师这里得到一个最终的答案罢了。
只需要灵空大师一句话,她便是完全可知晓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慕流苏想到这里,也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都有些颤抖的开口问道:“晚辈敢问大师,两年之前,我身边之人,可是曾经背负着我来过这苍虚雪山之上?”
“贫僧乃是出家之人,自然是不理这些凡尘世事。再说了,贫僧在这苍虚雪山之中度日已久,已然是不知这世外时日是何年何月,至于那些个经年往事,贫僧更是都不曾记得了。
慕流苏方才已经是鼓起勇气才问出了这个问题,谁知灵空大师竟然是对这件事情完全避而不答,反而是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兀自转过身子道:“施主所问之事,还恕贫僧不能回答”。
慕流苏:“……”
这大师从方才在冰层之中出现开始,那张惊艳之极的面容之上便一直是脸上带着兴味笑意,看上去并不像一个彻彻底底的出家和尚来着,反而倒像是个寻花问柳的花和尚。
方才灵空大师称呼她的时候,也是左一句女娃娃,右一句女娃娃的,瞧着也没有太过正经。
可偏生灵空大师在慕流苏郑重其事的问出了这个问题之后,她却是装模作样的自称了一声贫僧,又转而相对慕流苏的“女娃娃”的称呼转为了“施主”二字。
明明是佛门中人极为寻常说的话,可此时此刻,从这位生得惊艳众生的灵空大师口中说出来,却是怎么看都不曾带了半分禅意。
☆、第一百六十四章救你之人是沈芝兰
最重要的是,这位灵空大师所回答的话,也是让慕流苏颇有些费解,方才他言语之间分明是透露出来弦音应当是来过这苍虚雪山之上的,可是如今他却又一副隐瞒不答的样子,一时之间慕流苏也是摸不着头绪。
说什么出家人不打诳语的话,弦音来过这苍虚的事情,应当是算不得什么重要之事吧,总不该让她知晓都不能知晓了,所以灵空大师如今这般隐瞒不答的样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只是慕流苏心中虽然颇为费解,但是此时此刻,灵空大师毕竟是极为重要之人,她万万不可能去无理得罪了,见他避而不答,慕流苏心中不解之后,倒也没有去过多追问,毕竟此时此刻,最为重要的事情还是在于一定要将弦音救醒过来。
至于方才她心中好奇之事,不妨是等弦音醒来之后,她亲自去问弦音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慕流苏倒也没太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径直对着凌空大师拱手行了一礼,恭恭敬敬道:“灵空大师既然是不知此事,晚辈不问也罢,只是如今晚辈千里迢迢而来,的确只是为了请大师出手救下一人性命,还望大师能够帮衬一二。”
顿了顿,对慕流苏也是隐约想起来,想让凌空大师出手这等活死人肉白骨的重要之事,应当也是需要有所条件才会出手相助的,所以慕流苏也是自觉的补充了一句。
“晚辈诚心求助,还望大师出手相助,只要大师答应救治弦音,晚辈也是在此立下誓言,但凡大师有何所求之物,或是所需之事儿,流苏必然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一定替大师办到。”
慕流苏这话显然也是勾起了灵空大师的几分兴趣,心中也是暗衬着,这果然是那丫头的徒弟,生得这般机灵,当初姬王妃膝下的那小子和沈家的那小子千里迢迢赶来苍虚雪山之上求上他的时候,便是被动的等着他提出要求,而非是自己主动的提出来。
这般看来,倒是这女娃的诚意要重上一些了。
说起来,那姬王妃膝下的小子和沈家这小子其实都是颇有灵气之人,便是他瞧着,倒也觉得的确是这世间不可多得的人物,结果没想到的是,当初他亲手帮衬着夺舍重生的这个小丫头,竟然更是聪慧灵敏些许,比起那两个小子而言,明显心思要敏慧细腻得多。
最重要的是,这态度也好上了不少啊,这恭恭敬敬的样子,看着便是觉得赏心悦目,想当初姬王妃膝下的这小兔崽子带着当初的这丫头求上门来的时候,可是手中长剑一横,直直将剑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让他救人的。
那小子瞧着是个清清静静沉默寡言的的性子薄凉之人,没想到蛮横起来,也是如此唬人,当初那一把长剑架在他脖子上的时候,姬弦音也不曾管他是不是长辈,只是眉眼冷厉至极的道:“要么救活她,要么我踏平你这苍虚雪山的老巢,咱们二人一起与他陪葬。”
想他一个与姬王妃同辈之人,竟然是被这个身为晚辈的臭小子给威胁了一番,灵空心中便是怎么想怎么不舒坦。
奈何当初这苍虚雪山之地可是他这天生的修炼之地,断然是不能由着这姬姓小子给移平的,到了最后,灵空大师虽然也是觉得有些憋屈,但是到底还是将人给救了下来。
结果后来他隐约才发现,原来当初姬家小子让他救下的这女娃娃,竟然是那小丫头的徒弟。
一时之间,灵空心中也是觉得有些心有余悸,得亏他那个时候虽然心中不悦,但是好歹也是看在姬王妃飞和姬家小子的份上,将这女娃娃给救了下来。
否则那小丫头回来倘若是知晓自己不曾救下了她手底下那喜欢至极的宝贝徒弟,只怕还不知道会怎么个动静呢。
不过当初所受的憋屈之意,灵空却是在今日觉得有些舒缓下来了,因为今日他也是发现了,原来当年之事并非只是他一个人受了憋屈,原来这女娃娃还不曾知晓这小子当初救了她性命之事儿啊。
看这女娃娃的样子,似乎并未反应过来这姬家小子对他情深意重的事情,他心里这才开始乐呵起来,原来这小子如此情深至极,但是却未曾熬出头来呀。
不过说来也是,当初自己曾心血来潮,替他们三人随意算过一出卜卦,这三人的确是纠缠之命,那个时候还的确是定不下来。
只是未曾想到,如今两年时间都过去了,这姬家小子竟然还没将这女娃娃给哄到手,还是说这姬家小子当真是比不得沈家那小子那般聪慧至极?
灵空心中一边念叨着,一边也是暗搓搓的吐槽,谁让你小子当初对待贫僧那般无礼至极?
让贫僧救人就算了,态度不端正也可以算了,可是这都把长剑这等利器架到了他的脖子之上,得亏当时这事儿没有旁人知晓,否则他可还如何混得下去?
所以此时此刻,灵空见着这姬家小子竟然是时隔两年都还与这女娃娃八字没一撇的样子,心中也是升腾起一股幸灾乐祸之意。
当初这小子对他如此不敬,必然是需要让这小子付出些许代价的,既然如今女娃娃还不知晓此事儿,正好也是能让那臭小子难受些许。
毕竟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可是他乐见其成的事情啊,他又为何要去做这个和事佬呢。
让自己这个受过罪的长辈去帮一个小晚辈赢得一个女娃娃的芳心呢?想都别想。
这小子不是闷头不说吗?那就让他憋着便是,如今这个时候,他还想要趁火烧一把油呢,就让这小子到时候吃亏去吧。
思及如此,灵空一双目光滴溜溜转了转,便是转身对着慕流苏笑道:“嘿嘿,女娃娃你这运气倒是好,贫僧恰恰是想起你方才所问的事情来了”。
慕流苏见着这灵空大师在那边自顾自的思量着什么东西的样子,本来还以为他在踌躇着要提什么条件,谁曾想到他突然是笑呵呵的对自己说了这么一句话,与他方才避而不答的态度是完全不一样,慕流苏一时之间也是有些蒙圈。
愣了半晌,慕流苏也是不由得开口问道:“大师所言之意,可是在说大师你想起了当初所见之人?”
“那是自然,你这女娃娃的性命,当初可是贫僧一手救下来的呢。”
见着慕流苏如是乖巧即便是他如此变卦,也是半分不动声色的样子,灵空脸上也是越发露出一抹满意至极的笑容,想着那小丫头的确是收了个不错的女徒弟啊。
瞧着这女娃娃这一身的根骨也是上佳,如此聪慧之极,果真乃是金鳞并非池中之物,只可惜让那小丫头先行碰上了,否则入了自己门中,必然也是个好苗子啊。
算了,还是别打着女娃娃的主意,省的那小丫头到时候与他刁钻起来,他可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灵空大师想到这里也是立马打消了想要收慕流苏为徒的念头,反而是再次将视线落到了那面色苍白的姬弦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