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缨枪凌空划出一道惊艳至极的弧度,沈芝兰在那通体棕红色泽,皮毛耀眼至极的乌骓马上,身子也是半分不曾紊乱,反而笔直得宛若手中长枪一般,整个人显得挺拔而又俊逸之极。
原本沈芝兰未曾动武之前,的确是整个人温润至极,宛若一个毫无杀伤力的文弱书生,然而如今这才不过是驱马上前微微动了动长枪的动作,却是将沈芝兰整个人都带出了几分英气和凌厉之意。
不过只是须臾时间,沈芝兰整个人的气质便是前后变化如此之大,如此熟练而又潇洒之极,宛若行云流水一般的舞枪动作,更是让在场的人中,无论是大楚的镇北军和北境宋家大军,亦或者说是晋州城的这些个将士们还有燕离歌带来的北燕朝廷大军以及燕卫军,都是齐刷刷都看得瞪大了眼睛。
毕竟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大楚这位看上去文质彬彬,似乎是没有任何杀伤力的年轻右相,竟然会是如此一手漂亮的骑马马术,还有如此精湛至极的舞枪之术。
燕离歌俨然也是发现了沈芝兰的异样了,单单是看着燕离歌刚才那一系列的骑马和舞枪动作,燕离歌便是能够确认一件事情,沈芝兰原来并不是如他所想那般,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显然也是有着几分本事的。
而且看这样子,他在武功之上的造诣,应当也不是很低,难怪这位大楚右相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直接应下他对慕流苏的挑战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又如何,他在武功之上的造诣,除了当初的流苏之外,似乎还从未见过能够轻易胜了他之人,就连是堪堪能够与他打个平手的人都没有,沈芝兰即便是再如何厉害,总归不会厉害到了与流苏一般地步吧?
况且沈芝兰为何会闻名四国?总归还是因为他的心智谋略这些东西皆属上乘,再加上年岁尚小,所以才会如此冠盖京华名动天下的。
可是沈芝兰在武功之上的造诣却的确是少有人传的,当初大楚南秦的国交宴之上,似乎是隐约传出了这位大楚右相会那么些许武功的事情,不过,这事儿也并没有传出太大的风顺,所有人也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而如今这件事情,在沈芝兰看来,其实也是并没有什么关系的,沈芝兰虽然的确是有那么几分武功造诣,但是燕离歌心中仍旧是不怎么担心,毕竟他心中对自己的武功有着极高的自信,也是认为沈芝兰
是没有半点希望可以赢下他的。
想到这里,燕离歌也是丝毫不愿意那就开场之上输了气势,索性也是立刻打马上前,手中握着的长枪,亦同样是划出了一道凌厉至极的弧度,而他划开这一道糊涂的时候,明显还是灌注了自己体内极为强悍的内力。
同样是缀了红缨的长枪,不过燕离歌手中的这一杆长枪,却是颇为奢华的染了一层金色,应当就是镀金无疑了,这般金色色泽,起沈芝兰手中的银色长枪而言,倒是显得有些耀眼了几分。
不过沈芝兰手中的这把银色长枪,却是显得整个人极为冷沉低调,倒是颇为符合他如今一身的气质。
燕离歌去驱马而上,正巧是朝着沈芝兰的方向直直而去,在靠近沈芝兰的时候,他手中灌输了强悍内力的金色红缨枪,也是凌厉至极的指向了沈芝兰的面门,万分冷然的刺了过去。
本来就是在战马之上,移动的速度也是极快,再加上燕离歌一身武功也的确是是没有半分逊色,灌输了内力后的红缨枪,自然是威力极大。
所以此时朝着沈芝兰面门刺过去的时候,当真是凌厉至极,甚至还是带起了一阵极为刺耳的破空声响,但凡是有那么些许眼光之人,都能看出这一记杀招的不凡之处所在。
然而面对燕离歌如此凌厉之极的进攻招式,沈芝兰那张沉稳至极的面容之上,却仍旧是没有办法慌乱之一,他身后的绛紫色的战袍微微飞舞,纠缠着猎猎青丝,竟然是将他那温润如玉的容颜衬得多了几分邪肆之意。
众人见着沈芝兰身上突然升腾而起的强大气场,也是才渐渐开始发现,沈芝兰如今竟然也是朝着自己手中的银色红缨枪上灌输了一阵极强的内力。
而与此同时,沈芝兰手中那一杆银色红缨枪之上,也是隐约可以看见若隐若现的内力翻涌的样子,看着内力的精纯力度以及强悍程度,竟然似乎是与方才燕离歌所动用的内力无二。
不过是大楚朝廷之中的一件文官罢了,竟然是云北燕这位文武双全的太子殿下内力无二,在场的众人,一时之间也是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便是颜繁之和菘蓝二人,似乎也是没有想到沈芝兰竟然会有着如此今晨至极的的内力。
颜繁之本就是擅武之人,或者说是痴武之人,如今看着沈芝兰这一番内力的精纯度和强悍度,心中终于也是放下了心。
方才颜繁之还觉得沈相大人如此冒昧的去应战了这位北燕太子,极有可能会导致事态的发展不如所料,谁曾想到这沈相大人原来也是如此一个深藏不露的武学奇才,看来果真是应了那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单单是沈芝兰这一手精纯内力,颜繁之自认也是不可能在如此迅速的时间之内凝聚出来的,刚才燕离歌那般迅速的凝聚出了内力的时候,颜繁之心中便有些谨慎之极了。
因为他完全是能够看出来,这位北燕太子殿下在武学之上的造诣,的确是要比他想象的要强悍了许多。
而他此时心中也是隐约有些庆幸,幸好方才这位北燕太子殿下并没有答应让他代替慕流苏应战,否则若是他上场应战的话,恐怕也是需要去拼尽全力,可能才勉强能与这位北燕太子殿下堪堪打个平手了。
事到如今,颜繁之心中也是不得不赞叹一声,这位北燕的太子殿下一身的气度的确是无双,而这一手的武学造诣也的确是能够拿得出的手,难怪此人方才会如此狂妄的直接说想要与自家将军宣战。
不过这人自从今日战役开始的时候,包括方才在城门之上,他便是颇为古怪的一直盯着自家将军看个不停,而且时而皱眉,时而震惊,时而又恼怒的样子,总之看上去实在是古怪至极。
这是因为如,颜繁之对这位敌国太子殿下的印象,也是越发不好了,他总觉得这位敌国太子心中似乎是藏了什么不轨之事儿,或者是对自家将军均有所图谋一般,否则他也实在是说不通,燕离歌这个方才第一次见到自家将军的敌国太子,为何会做出如此古怪之极的举动来。
而颜繁之心中也是默默的打定了主意,倘若此人当真是对自家将军有分毫图谋不轨的地方,他是断然不会放过此人的。
而今,颜繁之心中还要想庆幸的一件事情便是幸好与与这位敌国太子对上的沈相大人没有让他们大楚军队失望。
说实话,方才沈芝兰自荐想要与燕离歌应下这一战的时候,其实大楚军队这边,无论是镇北军,还是进北境宋家大军,其实都是有些忐忑至极的,毕竟在他们看来,这位沈相大人其实并非是什么武林高手,却如此逞强的为了自家将军出手,极有可能会好心办了坏事。
但是如今沈芝兰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却是让他们所有的大楚军队,都一一信服至极了。
如今这副情况,这位沈相大人分明也是一个与燕离歌同样等级的武学高手,且不说他们二人对战,结果到底是谁胜谁负,但是至少从目前看来,不出意外的话,沈相大人与这位北燕太子堪堪打个平手还是很容易的。
颜繁之想到的这一点,显然镇北军和北境宋家军队的人都是齐刷刷都想到了,所以他们如今也是情不自禁的松了一口气,心中更是对沈芝兰的认可度提升了好大一截。
原本只以为这位年轻的右相大人只是因为有着才富五车的学识还有精湛至极的谋略,才会在如此年轻年纪便是名动天下的。
想起当初他们什么都不懂的时候,还曾嫌弃过沈相大人这么一个只会些文识谋略的人轻易便得了元宗帝如此赏识的事情,镇北军中人一时之间心中也是隐约有些惭愧。
当初他们仗着自己会那么些许勉强能够上得了台面的武功的时候,一直在嫌弃那些个所谓的兵书策论,如今看来,人家真正厉害的人不仅仅是文武双全,反而还如此低调之极,即便是有着远胜他们的武功,也不会如同他们这般,张扬之极的造谣出来。
而这些个偏激至极又短浅至极的观念,若非是有着慕流苏对他们进行了纠正,只怕他们终其一生也是不能明白这个道理啊。
想到这里,镇北军的人也是不约而同的朝着慕流苏的方向看了过去,见着自家少年将军背对着他们,直挺挺的坐在乌骓马之上,身姿笔挺的样子,一时之间,众人心中也是油然升起了一阵肃静之意。
他们想着沈芝兰如今分明还如此年轻,如今却已经功成名就了,心中也是一阵感慨。才智无双,武功卓绝,的确是天下难得的奇才。
但是他们镇北军中的自家将军,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况且自家将军因为秦楚一战名动天下的时候,年岁比起当初担任右相的沈相大人还要隐约小了一两岁。
当然,无论沈芝兰如何优秀,在镇北军心中,自然必是比不上慕流苏的。
因为慕流苏自从认识他们东教校尉营的都尉大人以来,一直是对他们东郊校尉营的人倾心以待的。
若非是有着慕流苏,如此费尽心思的去培养他们教导他们,他们也许事到如今还仍旧在大楚帝都的东郊之处混混度日呢,根本就没有半分可能会来到了这所谓的边疆之地,一展雄心,更不会蜕变成如今名动四国的天下奇军镇北军!
得此将者,兵者复何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