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去骑马了。”萧珩低声这么说,说着间,用胳膊微扶起她的后腰,免得她累到。
“额……”顾穗儿想起之前他戏弄羞辱那巴木荆的事:“你也太过放纵他了,万一那巴木荆恼了性子,伤了他怎么办?”
她可是记着那巴木荆突然掐她脖子的事,那人喜怒无常,万一恼了,直接去掐阿宸的脖子,到时候便是救都来不及。
“没事,我一直看着。”萧珩倒是语气颇为笃定。
“那巴木荆性子可怕得很。”顾穗儿还是心有余悸的。
萧珩听闻这个,没说话,沉默地望着她,最后目光下移,落在她的脖子上。
细白的颈子,肌肤柔腻得很,雪白无瑕的仿佛白玉雕刻而成,那细薄的肌肤下还有淡蓝色血脉隐隐可见。
就是这么柔弱的颈子上,有一处触目惊心的淤痕,泛着青紫。
他伸出手指来,轻轻地抚过她那处淤痕。
总是沉静如水的眸光变得幽冷:“他掐的?”
顾穗儿本来打算瞒着他这事儿的,免得他担心,如今他既然已经猜到了,也只好承认:“是。”
萧珩的指尖沁凉:“今日便宜他了。”
原本觉得这惩罚也够了,不过如今细看顾穗儿脖子上的淤痕,他觉得应该再来十倍的惩罚才好。
顾穗儿叹了声,反而安慰萧珩:“也没什么,当时吓了一跳,看着伤得厉害,其实都是皮外伤。想想,最初我被他劫持的时候,我还以为,以为——”
她默了下,不忍说出。
毕竟她这样的妇人家,落到巴木荆那人手中,万一巴木荆□□熏心,哪里会管她是不是怀着身子,强要了她也是有可能的。
如今只是受了些皮肉伤,其他时候都是好吃好喝,也没毁了贞洁,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萧珩听她这语气,虽并没听到她后面的话,却也猜到了她意思。
抬手搂住她在怀:“这倒是我的错,不该让你过来边疆,以为能护你周全,谁知道竟出了这等事。”
顾穗儿见他这么说,却是不忍心他责备他自己的,便故意道:“也没出什么事啊,难道说,你竟不信我,以为我和那巴木荆已经——”
她话还没说完,萧珩已然捂住她的嘴巴。
“不许胡说八道,若真如此,我早把巴木荆剁成肉泥了!”
他自然是知道并没有的。
她的性子,他再了解不过,若真有什么,她断不会像现在这般坦然,怕是早就寻死觅活,没脸见他了。
顾穗儿见他急了,便趴伏在他怀里,故意撒娇道:“那你不许再说后悔让我来边疆的事,要不然,我就认为你是不信我!”
萧珩看她那赌气撒娇的样子,倒是哑然,抿唇,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俯首在她耳边低哑地道:“好,我不说。”
语气中颇有无奈让步的意思。
萧珩发现,他是越来越拿她没办法了。
她说怎么样就是怎么样。
顾穗儿得了胜利,心中喜欢,又道:“我瞧着你心里还是不痛快,说不得哪里嫌弃我呢!你说有没有?”
萧珩拧眉:“没有。”
顾穗儿低声埋怨:“那你这么不高兴?”
萧珩:“我没有不高兴。”
她侥幸无事,又回到他身边,阿宸和肚子里的孩子一切安好,他自然没什么不高兴的。
顾穗儿听得这话,一下子不说话了,她仰起脸来看着他。
心里其实欢喜得很。
这么多天的功夫,离开了他,被那巴木荆抢去,心里不知道瞎想了多少,害怕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他,也害怕不能护住肚子里的孩子。
多少担惊受怕,总算在今日全都烟消云散了。
她又回到了他怀里,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嗅着他熟悉的气息,她看到了这辈子原本应该有的模样。
胸臆间的喜欢几乎要满溢而出,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来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就是不高兴,不然你怎么都不笑!”夜色中,她望着他一如既往沉静幽深的眸子,故意这么道:“你从来不笑……”
她从来没见过他笑起来的样子。
他好像根本不会笑的。
萧珩听得她刚才的话,默想了一会儿,微微皱眉,语气中颇有些为难:“是吗……我没笑过吗?”
她无奈了,他自己从来不笑,难道自己不知道?
当下忍不住抬起手指头,去摸他的鼻子。
高高的鼻子,摸起来很硬,她又顺着他的鼻子去摸他的眼睛,摸他的眉心。
精致好看到可以入画的男人,为什么从来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