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了几步,肚子忽然咕噜噜叫出了声,云裳的脸一红,摸了摸肚子,从昨晚折腾到今天上午都没有吃东西,有点饿了。
这一摸肚子,云裳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猛然停了脚步,眼睛瞪的大大,她……忘记告诉陆烨,她肚子里那颗蛋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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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十九天(一)
陆烨的身体恢复速度很快,手术前担心的发炎并没有发生,更没有蔓延到心脏,被送入无菌室的当天晚上就转到了高护病房,身体素质好的就连医生都啧啧称奇。
陆烨的情况越来越好,云裳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昨天因为要休息和针灸的原因没有去看陆烨,今天起了个大早,吃了早饭就迫不及待的要往医院跑。
陆夫人也不再拦着她,她心里同样很急迫,只是嘱咐她要多拿一点东西过去,毕竟她每天下午还要针灸,来回跑来跑去的,既麻烦又不方便,这样干脆就让她和陆烨住在一起算了。反正高护病房什么都有,两个人住在一起也不算挤,还能联络联络感情。
云裳想想也觉得这主意不错,起码她可以时时刻刻守在陆烨身边,便点头欣然答应了。勉强按捺住心里的蠢蠢欲动,又返回房间收拾东西。
她和陆烨的衣服要带,日常的生活用品也要带,这么一收拾,东西还真是不少。云裳在陆夫人的帮助下将小小的行李箱塞得满满的,这才出发去医院。
而医院中的陆烨此时此刻躺在床上,心里也是异常的焦急。外面的天空早就泛了白,早上的日光虽然没有中午的那么猛烈,却还是透过窗户照了进来。
几缕微暖的日光照在雪白的床单上,不像雨林中那么毒辣烤人,而是轻柔和舒适,让陆烨瞬间就有了终于又活过来的感觉了。
可是他不开心,非常不开心!昨天他和云裳接触不过仅仅几分钟便又昏睡了过去,今天一大早他就迫不及待的睁开眼睛,想要早点看见云裳。
可是等了这么长时间,她却还是不来!以她平常的作息时间,就算是起晚了现在也应该到了!
陆少校郁闷了,觉得自己不受重视了。双手无聊的揪着被单,眼巴巴的瞅着房门的方向,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大狗。
以至于陆夫人带着云裳一进到病房里,就看见了垂头丧气的儿子。那副低落的模样,似乎连耳朵都耷拉了下来。
陆夫人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将云裳送到了病房,又关心了几句陆烨的病情便出去了。
小两口分开好几天,刚刚见面,她自然不会不解风情的去打扰人家。
陆夫人走后,病房中一度安静下来,两个人初次分开,心里都想念对方想念的紧,却有着新婚夫妇特有的羞涩,谁都不好意思先开口。
最后还是陆少校脸皮厚,手动了动将云裳的手抓住握在了掌心里,恬不知耻的冲着人家撒娇道:“云裳,我想你了。”
他的手还是没有以往那么有力,说是握住,实际上只是放在云裳的手背上而已。
然而手腕处那有力跳动的脉搏却显示了他蓬勃的生命力。云裳数着他一下一下的心跳声,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失神。
还好,还好,她没有失去这个人。
良久得不到云裳的回答,陆烨有些不满意了,他本以为能听到云裳柔柔软软的一句,我也想你了。结果她竟然无视了他的话!这怎么了得!
生病中的陆少校,少了一分过去的严肃和傲慢,多了一份幼稚和活泼,和他喝醉的时候颇为相似,只不过程度稍浅一些罢了。
他略略提高了声音,“云裳!”声音里都是没有得到回应的懊恼。
“啊!”云裳这才反应过来,在被子底下回握住陆烨的手,声音软软濡濡,却像是炎夏里的一根冰棒,瞬间就让陆烨从头舒爽到脚,“我也想你了。”
虽然只有五个字,却着实有些肉麻,若是在平时,不管是陆烨还是云裳都肯定是说不出来的。不过现在的情况特殊,两个人差一点就是生与死的距离,因此谁也不会再在乎那些了。
“陆烨,你为什么要走?”这是云裳心里一直想不通的事情,她不会笨到相信陆烨说的放不下他的那些兵之类的话,若是放不下他带的兵,那么他一开始就不用休婚假,更何况她这个妻子还是他从来没见过的。
“放不下我的兵。”陆烨却还是那么一句搪塞的话。
云裳却不再像过去那么好糊弄了,过去两个人之间虽然亲密,却到底刚认识不久,关系就像是不会走就学着跑的小孩子一样,忽然一步就窜上了天,所以彼此都有些小心翼翼,两个人之间还做不到一点距离都没有。
然而经过了这次的事情,彼此之间那最后一层薄薄隔阂却像是彻底被击碎了一般,两颗心顿时紧紧挨在了一起,相依相偎,不分彼此。
“陆烨,告诉我原因好不好?”云裳说话从来不咄咄逼人,却自有一股子让人拒绝不了的气势。
比如现在,她眼睛虽然看不见,却依然保持着看向他的动作,那双温柔的杏眼里,瞳仁黑亮,目光湿润,光是这样看着他,就能让他的心啥时间酥软下来。
罢了罢了,反正到时候她也会知道。
“我想带你走。”陆烨用目光寸寸描绘着脸部姣好的轮廓,“想带你一起去部队。”
云裳的心一紧,“那么……带家属有什么要求?”
“副团职就可以申请带家属,但是,”陆烨顿了顿才道:“部队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算是到了副团职也要在立功之后申请带家属,”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刚升到副团职不长时间,正在熟悉工作,没有出太多的任务……”
此时陆少校的心里是觉得有些难堪的,他甚至开始有些嫉妒陆上将,因为只有达到了那个级别才可以将自己爱的人保护的滴水不漏,而不必像他这样,拼了命却只为争取一个携带家属的名额。
云裳的心颤抖的不像话,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她从未想过有人会这样对她,不计报酬、不管代价,只为了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再甜蜜的情话她说不出来,一句我想你已经是极限。她抓着陆烨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腹部。
“陆烨,”她叫他,眼眸湿润,声音柔软,
“恩?”
“这里……”云裳的脸上的霞色渐渐蔓延开来,从脸蛋到耳根,甚至那白皙的脖颈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有一个蛋。”
陆少校是很聪明,但这并不表示一个在军队中混了十多年的人会明白云裳这样的暗示。
于是他满脑子问号,仰着脸傻乎乎的问道:“蛋?什么蛋?你带了鸡蛋?”可是鸡蛋为什么要放在肚子里?
说完他动了动手,摸摸云裳的小腹,“没有啊!”将蛋藏到哪里了?
云裳被他逗乐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一点羞涩之意都随着笑声跑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