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向日葵的女孩也是美院的学生,叫舒微。
虽然没从□□上摔下,不过胳膊还是难免擦伤,手臂红肿一片。
沈明烟扶着人,听着那妇人拽着小孩和舒微道歉,眉头却越皱越紧。
那妇人态度还算好,然而那小孩从始至终却一直拿眼瞪人,也不说话,只是梗着脖子。
挨了母亲好几下巴掌也不肯低头道歉。
“对不起啊,他可能以为你们和下午过来拆迁的人是一伙的,所以才推了人。”
“拆迁?”沈明烟狐疑。
妇人尴尬笑笑,指着后面一个废弃的工厂解释。
“我和他爸都是在那边工作的,不过因为工厂污染大,所以正准备往郊区挪。”
“他从小就在工厂长大,下午工人过来拆厂时,他还抱着柱子不松手。”
小孩好像天生就念旧,对政府政策更是一窍不通,只知道从小玩耍的地方即将被拆去。
“我就一个没留神,没想到他就跑了出来,还伤了人。”
“抱歉啊姑娘,要不你上我家一趟,我家里有伤药。”
本来就是乌龙事件,更何况那妇人还连连道了好几次歉,所以最后舒微也没说什么,只是将今天的不幸归咎于自己的倒霉。
拒绝了妇人的赔偿就往后走。
围观看戏的人也渐渐散去,倒是沈明烟频频转身,朝那小孩看了好几眼。
“想到画什么了?”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钟樾真的和自己心有灵通,只是一个眼神,钟樾立刻明白了沈明烟心中所想。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工厂。”
旧城区改造,基本所有人都在憧憬改造后的模样,没有人会去怀念它先前的样子。
久而久之人们的记忆只会被新印象所覆盖。
“我刚才拍了照片,等会可以用上。”
钟樾将手机递了过来,又很快在白纸上完成了初稿。
寥寥几笔就将工厂的轮廓画了出来。
沈明烟甚至还注意到,钟樾留了一片空地,在上边胡乱涂了几个人头。
“这是刚才那小孩?”
“嗯。”
从那妇人第一次说出拆迁两个字,钟樾基本就已经在脑海中完成了作品。
他想将现在的老城区留在墙上。
“不过一面墙不够,我刚和杨澜打了电话,右边的两面墙也都算在你头上。”
不止是工厂,连着后面准备拆的公园,也一并被钟樾算在里头。
工程不算小,杨澜又介绍了两三个学生过来,不过被钟樾拒绝了。
“我不习惯和外人合作。”
沈明烟还沉浸在画作中,倒是旁边的舒微听完,按捺不住内心疯狂乱撞的小鹿,悄悄朝沈明烟的方向探了探脑袋。
这只小鹿在钟樾给沈明烟上药时,直接撞在了树上。
……
方才所有人的注意都在舒微擦伤的左臂上,没有人留意到沈明烟的手心也受了伤。
就连沈明烟自己都没注意。
直到钟樾让自己摊开手心,沈明烟才发现掌心中央有血丝冒出,大概是刚才扶□□时不小心弄伤的。
两个当事人没想多,然而这一幕落在旁边几人眼中,却无端多了好几层滤镜。
以至于远在酒店的贝苔看见偷拍的照片时,吓得直接从床上跳起。
落日余晖洒落一地,沈明烟半蹲在水泥地上,右手还被钟樾捏着。
拍照的人很会抓角度。
两人戴的都是鸭舌帽,帽檐一高一低相叠在一处,莫名暧昧了许多。
小贝小贝捡到宝贝:“哇靠,你居然背着我出轨了?!!!”
小贝小贝捡到宝贝:“负心汉!早上还是从我床上离开的,现在就找了别的野男人呜呜呜。”
……
钟樾还不知道自己被偷拍,此时此刻,他正站在大榕树下,无语听着对面罗旭延迟了好几天的咆哮。
“我艹!!沈明烟居然和沈知清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