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懒懒打了个哈欠,听贝苔将那花果墩式碗吹得天花乱坠,最后自己都起了好奇心。
“什么碗那么金贵,都值得你惦念?”
拍卖册子自己之前就翻过,根本就没什么印象深刻的。
沈明烟还以为是漏网之鱼被自己遗忘,结果册子一翻开,她自己先无言了。
抬头看贝苔一脸认真盯着自己,沈明烟默默眨了眨眼。
先前还以为是什么百来万的物件,买来哄人开心也行。
然而眼前这个,她无声咽咽喉头,最后还是没忍住说出实情。
“你确定……要和我家吉米用同款?”
“?”
“吉米是我家一只狗。”
贝苔扬着的唇角忽然抿平:“……”
将人和狗作对比确实有点不妥,沈明烟还以为贝苔生自己的气,刚想着说什么补救补救。
结果下一刻,胳膊忽然被人捏紧,贝苔猛地凑到自己面前。
“那个,你家狗还需要玩伴吗?!!”
“我觉得我还挺行的。”
沈明烟:“……”
不过最后沈明烟还是在拍品中挑了个青釉玉壶春瓶,当作给贝苔邀请函的补偿。
从东京回国时,沈明烟是直接到的北城,贝苔则是直接回了南城家里。
好不容易回到故土,没想到在北城还能遇见熟人——余乔。
说是熟人,其实沈明烟到现在也只有在热搜上见过余乔。
那件事之后,余乔就宣布了退圈,这次会出现在机场也是因为出国的事。
没有艺人的身份,余乔又重新回归素人。
今天过来送机的也都是死忠粉。
好在沈明烟飞机晚到了半小时,刚好和余乔的航班错开,从机场出来的时候,也只看到手上还扬着横幅的粉丝。
唐苑还记挂着钟樾和余乔的事,分了眼神去看沈明烟,果不其然看见沈明烟也在盯着粉丝。
贝苔大大咧咧的性子没留意,唐苑却早注意到了。
但凡刷到和钟樾有关的花边新闻,沈明烟都会等待个两三秒后才划过去。
不过沈明烟想的却和唐苑大相径庭。
她刚报名参加了一个国际油画比赛,就在意大利的佛罗伦萨。
有了上回在dream吃过的亏,沈明烟这回不敢擅作主张,提前知会了周行朗才敢报名。
然而心下还是不安。
艺术家最怕的就是故步自封,沈明烟平时接触到的艺术家也不少,从雕塑家建筑师到画家,国内的国外的。
这回去日本也是想着找灵感。
结果灵感没找到,倒是先给自己整焦虑了。
看见余乔粉丝时,沈明烟又一次想起了和钟樾一起完成的香山红叶。
她轻轻叹口气。
总不能到时候比赛也往画纸泼颜料吧,那估计到时比赛还没结束,就先让人送出考场了。
大概是艺术家真的和铜臭味无缘。
周行朗可以在生意场上如鱼得水,然而一碰到艺术相关的,就仿佛成了文盲。
术业有专攻,沈明烟也没指望周行朗能说出个圆扁胖瘦出来,只是静静坐在画架前边出神。
初赛还是直接邮寄作品的形式,截稿日期越近,沈明烟的焦虑就越明显。
最后几次陆星洲过来,也注意到沈明烟状态的不对。
陆星洲皱眉,“我之前在法国认识几个朋友,是玩喷绘的,要不要介绍给她认识认识?”
“反正都差不多一个圈子,应该有共同话题。”
沈家的庄园很大,单独留了前边一个小洋楼给沈明烟作画。
周行朗朝陆星洲摇了摇头,示意他出去外边再说话。
做哥哥的哪能看不出沈明烟的想法,之前那回就是怕丢面子,所以才偷偷去了爱丁堡,不敢告诉周行朗。
“她太想赢了,所以才钻了牛角尖。”周行朗解释。
沈明烟出生就是在金字塔,从小到大只有她给别人委屈受的份,哪经历过什么挫折。
何况绘画是她最擅长的事,结果临头却发现自己除了临摹别人的作品,其他的什么都画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