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等交警叫了你再出来!”
“我——”
“桑子矜!”雨水顺着萧致远的脸颊滚落下来,侧脸愈发棱角分明。
他低吼的模样令子矜想起乐乐不乖的时候,自己也会这样凶她。她满腹委屈,咬着唇说:“明明是他超速!还骂得难听!开保时捷了不起啊!”
最后那句话是对着那人说的,那个年轻人回过神来,又开始破口大骂。
“我让你回车里去!”他生硬的说,“你听见没有!”
子矜到底还是坐了进去,隔着车窗玻璃,她看见交警开始勘查事故现场,萧致远和助手小周一直站在雨中,时不时和交警沟通几句,最后对她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出来。
交警很快判明了情况,认定子矜变道负主要责任,保时捷车主超速负次要责任:“要是你们没意见,就在这里签个字,具体的修理、赔偿明天再来交警支队协商。”
“听到没有?”年轻人恶狠狠的看着子矜,“死三八,修车钱你就慢慢攒吧!”
一旁的交警皱了皱眉头:“小伙子,你也消停点,下雨天还开这么快,只刮擦了一点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警官,我这是新车!我爸刚给我买的!”年轻人转向子矜,气势嚣张,“今天算你命大,下次再乱开车,当心没人给你收尸!“
被雨水浇到现在早就没了脾气,加上萧致远在旁边,他骂得再刻毒,子矜也麻木了,只想早些了结回家。
没想到萧致远站在他身边,往前跨了一步,冷冷的说:“你再说一遍?”
年轻人怔了怔,许是有一瞬间害怕,说不出话来,他很快反应过来,恼羞成怒:“我说让你老婆当心死无全尸!”
萧致远眉心微微一皱,子矜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知道他真正被激怒了。
她忽然有些害怕,还没等喊住他:“萧致远——”他已经快步走到子矜车边,拉开车门坐进去。
车子明晃晃的亮着大灯,他一脚踩下油门,轰的一声,就往那辆保时捷尾部撞去。
保时捷被巨大的力道一撞,直直的冲向路边,哐啷一声,半个车身越过绿化带——尾部被撞得凹陷下去,惨不忍睹,近乎报废。
萧致远从驾驶座下来,踩过一地尾灯碎片,举止优雅,言语间亦是轻描淡写:“我太太之前告诉你,就算砸了这车我们也赔得起,现在你信了?”
☆、
后续处理又是一团忙乱,一直处理到了近八点才算暂时了结。
暴雨已经止歇了,小周让司机开了车过来。
“你刚才何必呢?”子矜浑身湿漉漉的,像是裹着一张湿透的毯子,说不出的难受。
他静静伸手将领带解开了,半是嘲讽:“是谁说‘就你这么辆破车,我就算把它砸了都赔得起!’”
“我那是气话。谁让你真砸!”
他却不说话了,转过头,异常认真的盯着她,一双眸子在黑暗中熠熠生辉:“桑子矜,就当是我求你了。以后能不能不要这么莽撞?”
子矜怔怔的看着他,忽然想起那个晚上,她吞了很多很多药,他赶过来抱起自己,一巴掌把自己甩醒,目光也是这样恐惧得近乎明亮。
她有些狼狈的转开脸,一声不吭。
“以后你不要开车了。”他严厉的说,“那个小子是超速了,可是变道的是你,主责也是你,交警没判错。”
子矜望向窗外,有些事不关己的想,这两天为什么过得这么糟糕?!先是被偷拍,然后被扔在德城机场差点回不来,最后还用车祸结尾……他却还没说完——
“你活着什么都好说,我替你赔10辆保时捷都行。你要是死了呢?你让乐乐找谁去?”
他的语气虽平缓,却像是一把刀,狠狠的戳进去,转一圈再拔出来。
她本就满腹委屈,听到了最后一句话,忽然冷声:“你说够了没!”
萧致远怔了怔。
她回过头,目光与他对视,眼眶已经红了。
“停车!”子矜大声对司机说,“停车。”
司机不知所措的放缓了速度,缓缓把车停了下来。
子矜拉开车门,头也不回要下车,身后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臂,她用力一挣,却挣不开。
“你有什么资格说乐乐?”子矜用力咬着唇,死死盯着他,声音都在颤抖,“萧致远,我为乐乐付出多少,你不知道吗?”
他定定的看着她,深邃黝黑的眸子深处,哀凉一闪而逝,最终却只是紧紧的将她拉在怀里,低低的说:“对不起。”
她拼命想要挣开,可他实在抱得太紧,像是铁铸的一般,没有给她留下丝毫的空隙, “对不起,子矜,我只是……”
他顿了顿,并没有将那句话说完……他只是太害怕,接到她电话的时候生怕她出车祸,幸而饭局所在的酒店就在人民路口,于是伞都没拿就冲了过来,看到她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
子矜的脾气他再了解不过,看似温和无害,其实底下却是暴烈的火星子。如果不是他去拦着,早和对方吵起来了,所以才让她在车上等着。
可刚才那个人竟骂她“不得好死”,他才一时冲动便失去理智——他只是太害怕失去她。
助理和司机都专注的看着前方,仿佛没有
人注意到后边的动静。她在他怀里,大约是脱了力,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近城郊的时候,小周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说了两句后小心的看了一眼后视镜,“萧总,陈经理的电话。”
萧致远慢慢放开她,低声接起了电话:“什么事?”
陈攀同他说了说饭局上的事,又问:“萧总,你那边也没事吧?”
“没事。”萧致远叮嘱了一句,“晚上你陪着他们,尽量要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