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萌萌看了眼输液袋,按铃叫护士来换药,才小声和何意阳说:“我今年过年肯定在医院了,哥哥回阳塘镇和爷爷一起过吧?”
“大海叔这情况,爷爷肯定也是不放心的,这可是他亲家,”何意阳笑道,拉过阮萌萌坐在自己身边,“现在太晚,我没给他打电话,明天早上再告诉他吧。你今天要陪床吗?”
病房有一张小床,护士已拿了厚被子过来,阮萌萌点头,“我不放心,爸爸晚上也要换药的。”
“恩,”何意阳拍拍身下的沙发,“那我陪你。”
“啊?不用——”
何意阳啾了口阮萌萌的嘴,堵住她欲说的话,“乖,女婿半个儿,我也乘机表现表现。”
阮萌萌失笑,感动道:“好吧,反正我都收了你何家的传家玉镯,我去问护士多要床被子。”
病房是独立的套间,阮萌萌赶不走何意阳回家睡,只能把陪床让给他,自己睡沙发。
第二日,阮大海再次醒来已是中午,何意阳已经回学校上课,何振华又过来探望。
何振华今年六十多,身体硬朗,精神矍铄,吃过晚饭后非要阮萌萌回家好好休息,不准夜间陪床。
“你看看你瘦成什么样了,北风一刮,你都能飞了吧,”何振华心疼道,“脸色也不好,哎,这书读得造孽,你哥高三都比你强,瞧这壮实得。”
说着拍了拍旁边何意阳的肩膀,又对阮萌萌耳提面命,“你赶紧回家睡一觉,女孩子别那么熬,坏身体!”
被自家爷爷当山上毛竹子拍的何意阳暗暗噎了口闷气,手艺人的手劲可不小。
阮大海醒了,只是动弹不得。
闺女担心自己顿感欣慰,但看她一脸倦容还倔强的不肯离开,阮大海更心疼,朝她招了招手。
“爸。”阮萌萌喊。
“何爷爷请了特护,专业人士,你回家睡一觉,明早再来看爸爸。”阮大海艰难道。
阮萌萌眼神在三人脸上转过,都很无奈的看着她。
“好吧,我问下医生你的情况,就和哥哥回家。”
这意思没错,但阮大海总觉得哪里不得劲,为啥是跟何意阳回家啊,明明对门对户,各回各家。
哎……闺女还能留几年啊,阮大海感觉浑身都疼了。
“病人已清醒,脑后的淤血从今天照的片来看,没什么大问题,”医生指了指阮大海脑部的ct,对阮萌萌道,“家属可以安心,医院的特护都是经过培训有从业资格证的。”
“安心了吧?”何意阳牵起阮萌萌的手回家。
“恩。”阮萌萌抿嘴笑了笑,一个哈欠紧跟着打了出来。
“回家洗个澡就睡吧,昨晚只听到你起身。”何意阳道。
阮萌萌抱着何意阳的胳膊,“也吵到你了吧?”
何意阳捏了捏她的鼻尖,笑容宠溺。
“开车来的?”阮萌萌见到路虎,惊讶道,“哥哥你不会开车去学校吧?”
虽然是寒假补习,学校除了高三也没其他人,但这样高中生开车上学的,夸张了点吧。
“节约时间。”何意阳不以为意。
又不是正常上课,门卫和他也熟,停在教师停车位很方便,好歹混了个前学生会会长,这点便利都没有那就是笑话。
阮萌萌囧囧有神,上车后看他理所当然的样子,也懒得说,歪在副驾没一会儿便睡过去了。
何意阳停好车,直接把阮萌萌从车上抱下来坐电梯上去,站在两家中间,他为难了。
“阮小猪,”何意阳看着睡得跟昏过去似的阮萌萌,“好想把你抱回我的地盘。”
纠结一会儿,何意阳还是秉持君子守礼的操守,打开了阮家的大门,把阮萌萌送回自己床上。
阮萌萌大概是到了熟悉的环境,蹭了蹭枕头,睡得香呼呼的。
“心真大!”何意阳宠溺的笑,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道了一声晚安。
☆、单纯单蠢
阮大海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 别说寒假去温哥华旅游过年,就是伤好回家, 正月都过完了。
这几天阮萌萌和她爸在闹脾气,眼看着她爸马上又要去邻市出差,年前被打的事怎么也问不出来, 心里干着急。
“爸爸,我都十八岁了,有判断是非和承担责任的能力,家里有什么事, 我们一起分担好不好?”阮萌萌拉着阮大海的胳膊晃, 打算温情攻势来一波。
“虚岁也不是你这么算的,”阮大海心里欣慰, 嘴上把门关得严实,“你下个月才十七,操心那么多做甚, 再说你看看你……”
捧着闺女的鹅蛋脸看, “圆盘富态脸都被语数外政史地挤没了, 下巴上的福兜兜也没了,一张脸变得寡白又消瘦,爸爸看着就心酸。”
去年下半年着实瘦了不少, 也没刻意减肥,就是突然掉肉,整天穿校服,阮萌萌也没怎么发现。还是何意阳时不时捏捏她的小肚子感概没手感, 才发现自己脱离微胖界,正式成为瘦子界一员。
这人瘦了,气色当然没有微胖时候红润,阮萌萌不想让她爸担心,想了想,“可能我抽条了吧,你以前不也说妈妈是在十八九岁抽条的嘛。”
“我这么说是安慰你呢,傻丫头,”阮大海叹气,“你妈妈那时候是营养没跟上,她自尊心又强,哎,不说这个……”
“我也不求你考个985、211,孩子身体健康日子开心快乐,就是父母最大的愿望。你自个争气,拿起画笔也要考出去看世界,那就去吧,总不能锁住你要飞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