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铭啊,你的工作是怎么安排的?”
朱国良看着儿子问道。听了这话,全家人的目光刷的都集中在了朱一铭的身上,空气也仿佛凝固了一般。
“今年分配优先照顾学生干部和学生党员,经学校推荐,我被分到恒阳县委办。”
朱一铭仔细说道。
哦,全家人都松了一口气,在华夏国官本位的思想意识里,能当官当然是最好的出路了。当然,在县委办工作并不意味着就当官了,但老百姓们又有谁会关注这些呢?
只有妈妈还在小声的嘀咕“怎么没有分到周西县委办的?”
朱一铭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什么时候报到?”
朱一飞问。
“7月12日,去恒阳组织部报到。”
“你可记牢了,到时候别忘记了。”
朱国良不放心地说。
“爸,你放心,妈就是忘了您的生日,也不会忘记一铭报到的日子的。”
朱一飞开玩笑地说。
“爸、哥,来,喝!”
朱一铭高高地举起了酒杯。
全家人开开心心地吃完了饭,一瓶酒早已底朝天,朱国良满脸通红,正眯着眼在听泯剧,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朱一铭和朱一飞弟兄俩,却像没事人一样有说有笑。
等准婆媳俩洗好了锅碗,朱一飞就去送吴玉花回去了。朱一铭躺在母亲精心收拾地大床上,惬意非常,转眼间,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朱一铭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了,父亲出去拉货,母亲下地,哥哥上班,小妹也去学校补习了。赤膊的朱一铭低下头来,看看腹部那引以为傲的六块腹肌,这可让死党张扬、李常乐羡慕不已的,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揭开锅一看,里面照例是稀粥、炖蛋,恍惚间,朱一铭仿佛又回到了那忙碌但却令人难以忘怀的中学时代,每天两只鸡蛋,就是这个家能给出的最好的礼物了。每当看见小妹那溢出唇边的口水时,朱一铭总是乘父母不备,悄悄地夹起一只鸡蛋放进妹妹的碗里,并把它埋在碗底,然后连忙示意妹妹出去吃。这也是多年来,兄妹俩之间的一个小秘密。
吃完早饭,打开那台曾经让朱家骄傲的黑白电视。记得当时全生产队只有两台电视,村长袁天培家有一台21寸的彩电,当时可是了不得的高档货,但却因侯门深似海,却很少有人光顾。于是,朱家的这台熊猫17寸的黑白电视机,就成了个稀罕物,每天天一擦黑,大人、小孩就早早的来抢占地盘了。母亲在一边,总是不忘和前庄王嫂或后庄的李妈,唠叨每月那多得吓人的电费。
拨了一圈以后,朱一铭也没找到一个能看的节目,只好悻悻地关掉那老掉牙的电视机。
第002章 村里见闻
朱一铭决定去村头逛逛,刚出家门,就看见在村东理发店的陈大爷。朱一铭连忙问好:“陈大爷好!”
“原来是一铭啊!”
老头一阵打量,才看清站在眼前的是谁。
“大爷,抽烟。”
朱一铭恭敬地递上一支白塔山。老头接过烟,放在鼻前一嗅,连声说好烟。十块钱一包的白塔山在当时周西乡下确实算是好烟了,农村人一般只抽两块多的双塔。
朱一铭,给他打着火,老头用力猛吸了一口,慢悠悠地吐出来,再用鼻子吸回去,一看就是一杆浸淫多年的老烟枪。吞吐了几口,老头开口问道:“你不是在应天上大学吗,怎么回来了?”
“我毕业了。”
“毕业了啊,工作安排在哪儿呀?”
老头又猛地吸了一口。
“在恒阳县委办。”
“好啊,当官了啊!以后,你可要多照顾照顾小三啊!”
老头说道。小三大名叫陈学斌,是陈老头唯一的孙子,和朱一铭穿着开裆裤一块长大的。
“小三呢?我正准备去找他。”
朱一铭问道。
“你别去了,他去应天了,在他舅的公司里做事,难得回来。”
“那好,等他回来,您告诉他一声,就说我在恒阳工作,让他有时间去恒阳玩。”
陈老头边走边挥挥手,算是答应了,然后美滋滋地叼着烟,哼着小曲走了。
朱一铭继续往村头走去,合作社里正聚着一群人在打牌。邗沟村最大的特点就是闲人多,经常三五个聚在一起喝酒打牌。
朱一铭还没跨进门,就听见有嘶哑的女声响了起来:“一铭,回来啦!”
打牌的人立即把目光聚集在一脚刚跨进大门的朱一铭的身上。
“叔叔、婶婶们好!”
朱一铭边打招呼,边掏出白塔山散了一圈。
“大学生就是不一样啊,多有礼貌。”
李瓦匠说道。
“你是吃得好,说得好!”
胖胖的胡婶指着李瓦匠夹着白塔山的手。
“胖x,我说一铭是大学生,关你屁事。你有本事,叫你家耗子也读个大学,给大家瞧瞧!”
“你个狗日的瓦匠,大学生是好,干脆把你家荷花嫁给一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