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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晨晨知道孟呈予生气了,她却只想笑,想知道他哪来的脸。她冷笑一声,蹲下来,把衣服堆进行李箱中。她要出院,要回家,一秒都不想和他多待。

“你想怎么样?就因为我今天没有接你电话是吗?”孟呈予啧了一声,提起她的胳膊往怀里带,“你哑巴了吗?”

“别碰我!”

宋晨晨甩开他,躲瘟疫似的跑得远远的,像一只小鹿躲在角落里。

孟呈予轻笑了下,累了一天的他就着身旁的椅子坐下,“看来是在生我的气,过来,跟我说说是什么事?”

宋晨晨恨透了他这个表现,好像她是那个委屈的小学生,要向他这个老师打报告,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她不想再和他在这个怪圈里循环,因为眼前的人逐渐令她陌生,也耗透了她的信任。

“也没什么事,我们结束吧。”

孟呈予支着下巴,听到这话身体明显一愣,但他脸色依旧维持平静,嘴角浅浅勾起,“结束什么?”

她翻了个白眼,冷漠地和他摊牌,“别再装了好吗?我都替你嫌累,结束什么你不知道?离婚吧,我们离婚吧,我不想和你过下去了,算是放你自由,”她学着他的语气,“好吗?”

“你现在脑子不清醒,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孟总,我现在很清醒,又不是得了脑癌,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呢?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所以你知道了是吗。”孟呈予下了结论,忧愁渐渐爬上了心头,一股无名的力量压迫心脏,“怎么知道的?”

“我想好了,尽快办离婚手续吧,谁也不拖欠谁。不用可怜我,也不用再出现在我面前,装了那么久也真是辛苦你了。”

“不要用那种语气说话好吗?不告诉你是不想让你担心,现在不是快治好了吗?”

宋晨晨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当我是傻子吗孟呈予!癌症能治好吗?谁告诉你的癌症能治好?!我也不用你可怜了,我们离婚吧,我这辈子不想再和你有任何关系,也不想再见到你。”她打开门,手指指向门外,“出去。”

“为什么不能治好?医生说能治好,手术也成功了,你很快就会没事的。是,我不应该瞒着你,这是我的不对,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难过......”

“我求求你闭嘴吧孟呈予!我要和你离婚,我已经想好了,也认真考虑了,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一步一步地走过来,门‘砰’的一声被他关上。

“怎么了?听不懂人话吗?”

宋晨晨仰头讽刺他,刚对上他的双眼,胸口忽然一紧,孟呈予把她环抱了起来,手捋她的头发,低声道,“我错了,真的错了,原谅我好吗?”

反胃感来的很及时,宋晨晨铆足劲推开他,贴着身后的墙滑坐下来,胃到喉咙堵着一口气,吞不下去,吐不出来,身体原因是一部分,更多的是被他的话恶心的。

“怎么了,想吐吗?”孟呈予把她横抱起来,转身回到房内,轻轻放在床上,“今天是不是还没吃东西?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好不好?”

她快一天没吃东西,肚子空空的,却丝毫感觉不到饿,因为已经被他气饱了。转念一想,她也没有必要为即将不相干的人生闷气,丝丝郁闷笼罩在心头,怎么安慰自己都挥之不去。

“离婚。”

“看看冰箱有什么,我给你做点吃的。”

“你不要装模作样!不是说我不会说话吗?现在我在跟你说话!你别跟我装听不见,你太过分了!”

孟呈予闷着声打开冰箱门,他脊背一停,回应道,“我听到了,我也明确地告诉你,我们不会离婚的。”

“你算什么?你说不离就不离?为什么不离?你很喜欢脚踏两只船是吗?还是说‘偷吃’让你很兴奋,觉得找到人生的真谛了是吗?被小姑娘崇拜的感觉很好吧?嗯?孟总?”

“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要拐弯抹角。”他拿出两个冬瓜,坐到她脚边,一边熟稔地削皮,一边若无其事地应她。

“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她愤愤盖上被子,又掀开,“还是说包养的小姑娘太多自己都记不住了?”

孟呈予换另一个冬瓜,歪歪头,“我包养什么了?”

“你还不承认?”宋晨晨大力地喘着气,她差点没顺过气来,再开口是掩盖不住的哭腔,“我真蠢,竟然还和你演戏。你爱怎样怎样,以后都不关我的事!”

“晨晨——”孟呈予弄懂了大概,俯身看她,“你肯定误会什么了,我一直忠诚于你,我们不是谈过很多遍了吗?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时间逐渐流逝,宋晨晨回到了缄默的状态,直至他炖好汤,她依旧没有理会他。

一周后,完成最后一次化疗的宋晨晨面无血色地卧床休息。孟呈予握她的手,她没有反抗,最主要的原因是没有那个力气。

孟呈予静静地看着她,虽然宋晨晨已经和他冷战了一周,但看到治疗进入阶段性地结束,他还是很欣慰,肩上的重负仿佛减轻了不少。

即使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离婚。

宋筱筱在一旁竖着耳朵,她曾试着缓和两人的关系,告诉她姐隐瞒病情是她的想法,尝试两到三次没有用,就放弃了。毕竟,世上找不到比她姐还倔的人。

她主动打破这份安静,“今天就回家了!我们办个party吧,叫上一些朋友!”

宋晨晨回她,“今天没空,我和他有事。”她冷冷地瞥了眼孟呈予,“今天办离婚吧,对谁都好。”

宋筱筱刚要开口,孟呈予抢先一步,“不可能,一点也不可能,你可以闹脾气,说什么做什么都好,打我骂我也好,离婚,永远不可能。”

宋晨晨抽回自己的手,“是吗。你可真狠毒啊。为什么呢?是想树立你好老公的形象吗?还是你恨我恨到就算是我死,你也不肯放过我?”

宋筱筱作为旁观者,看到她姐的决绝又犀利的眼神,尾椎骨不由得升起一股凉意,到底是什么东西变了,熟悉的人,陌生的脸,空气稀薄的让人无法呼吸。

尽管两人没有和好,到了傍晚,三人还是一路回到了她们的家,三个人挤在一块,客厅顿时有些狭小。宋筱筱和他们吃过晚饭,找借口出了门,跟纪芝雯借宿去了。

宋晨晨等人一走,立刻向孟呈予下逐客令,“我刚才让你进来是不想让彼此难堪,现在你可以走了。哦不, 去离婚,走,现在就去离婚。”

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自然的像这个家的主人翁。